回府时,安良蕤最是不能痛快,正要提了步找那温起斯却是被告知一回府便同小李氏打发着去别处游玩了,这下可把安良蕤顿时哑口,原是一个大男人犯了错便只会那女人做借口实在荒唐得很,在旁的阿喜自是瞧不出个什么异样只得巴巴看望安良蕤,出府时她便被温起斯拦下说是看护钱氏,说到底不过是想让安良蕤少些帮衬罢了。
“姑娘,前时出去还好好的,怎地回来便是这般努气,可是那姑爷真真惹了什么事端,还是他为难姑娘你了,这姑爷真是坏得很,前脚提休书,后脚毁坏姑娘,这等没羞没躁怎地哪小李氏便是眼瞎跟了他?”阿喜半推半就说道,饶是安良蕤也是想得不甚明白,他人都是想要紧着自己面子,唯独自己相公脸皮是豁出去地不要,这般举措且不说是否能换得一封休书,就是说出去也是让他脸上无光,今儿倒是出奇得很,也罢了,他往后莫要做和纠缠,他俩便是两不拖欠各过各的!
但那温起斯却是未必这般想的,她安良蕤是嫁进了温家,但三年之期实在长得很,纵使处处挑剔错处,温公温母也是有意撮合,而她一个妇道人家自是言听计从,他温起斯怕常此下来真真是同她做了夫妻,只得让她多多受些委屈,心寒意冷,而接下来的日子更是变本加厉!
那日,县令杨氏上任不过几日,便合计着县上有头有脸一同品诗吃茶,这不温家便收到了请帖,且上边是特地描金点明了安良蕤一名,钱氏当是明白这全不过都是她娘家那有头有脸的大姐夫衬的关系,这不一家人快快扮了妆相,坐了马车一道来到了那杨府。
那杨府宅邸远远瞧着便十分阔气,朱门脆瓦行,黛青渐迷离,温康生半辈子多是同商铺人家打交道,如今真真地着了官家老爷府上的砖倒是有些害怕,钱氏倒是不以为然,倒是温起斯出府时便沉着一张脸,若不是温康生执意叫他出来见些世面,怕是也不见得出来。
府前两位家人收了请帖紧将温康生等人迎了进去,一廊下皆是达高显贵之人,安良蕤一眼便是瞧见了安良华同安少霍一干等人,想来不由上前叙话:“二姐姐可是有些日子没见了,见过三哥哥,大娘子爹爹!”
安少霍见是安良蕤也格外欢喜得很,一时手无分寸竟是握住了安良蕤手,巧了竟是让身后的钱氏同温康生温起斯瞧见,二老倒是没见得上心,想不过也就是亲旧之间叙话罢了,若是计较倒是不大度,而那县令不过换些人来撑撑场面而已,真是想要见那诗词贵人还得下次请早,总归也要拨些吃喝才算不枉此行,而安良蕤等人便是同安少霍一同坐了一围。
那台上应应是有些裹蒸儿,杏仁膏,金丝党梅,离刀紫苏糕,广芥瓜儿,都是些精细物件,平常若是想吃怕是也要费些功夫,见状宋思柔登时起手为自家岳父岳母夹上几筷裹蒸儿,便藏着眼给自家娘子捡了块紫苏糕吃吃,料是气氛有些逼闷,安少霍正睨了眼那最后一块裹蒸儿正当夹起时,却是被温起斯一个截筷拦下,开嘴便吃到了肚里,叫安少霍火气便窜了上来:“新姑爷可是有礼得很,这裹蒸儿是我先伸筷的,再有这也是四妹妹最喜欢的吃的,你怎能这般!”
“哦,是吗,方才我在边上瞧了许久见是没人动筷这才夹的,前时三哥也同我这般无事怎地不夹,如今我夹了倒是我的不是,还有这裹蒸儿往时我也就家人做过给良蕤吃,但她却以不合胃口之名推了,三哥还说是给良蕤吃的,当真是心里装着明白!”这番讥讽显是将在坐之人吓得脸色一变,独个安良蕤心中最是明白,他何时差遣人送她什么裹蒸儿,而她又何来不喜,那安少霍惯是不如他这般待人,眼下倒是安良蕤的不是,让安少霍白白同这撒泼无赖拌了嘴。
原自在旁吃膏添茶的宋思柔是个明白人,拨拨两眼便是瞧仔细了,而他这嘴也再是噎不住:“我看四妹夫胆舌生黄,显是热气上头,虚不受补,这些裹蒸儿若是他吃了进补得了也是美事一件,这等成人之美三哥切莫置气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