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氏原就不喜那安少霍每每替安良蕤说话,往时在安良蕤闺中他要护短,看在安仲谦面上也只得让他糊弄过去,如今时下摆得的是几家人的脸面,叫她如何不摆话:“料定?她倒是真真有心了,这我们若是不去可是叫人记恨上,说我们不懂礼数,无故在给她这爹爹扣上一个名头,我倒是听说她那个夫兄是个执拗的,往时便是放话非通判娘子不娶,如今还未见个结果,怎地还有什么风采要给我们瞧上一瞧啊?”
安仲谦在旁听着不是滋味,也不多想便说出口:“蕤儿在婆家也是受人为难,若不是她那婆婆蕤儿何时敢做这个主儿,我看这回亲家也是想着化干戈为玉帛,我们何不给他们这个台阶下,顺了他们面,往后关系也不至于太僵,让蕤儿再是看了夫家的眼色!”
安少霍虽是听着不大合意,眼下只得同安仲谦同气连枝,叫梅氏拍桌叫骂:“她身后可不是还有我们这个娘家吗,那婆家若是为难她,说得我们不能为她做主般,我瞧那温家门第不高,心气心眼倒是挺高的,可是还请了你大姐大姐夫二姐二姐夫?”
经梅氏这般提点,安仲谦同安少霍再是想要装傻似也不大可能,明介上次两家吵成那般也不肯出面说要化了,如今是那没出息的温起恬一回来便倒弄出这些有的没的叫梅氏如何不吃气:“想娇儿嫁得那常州刺史的门第那可都是我托了多少娘家人才办上的,如今那温家眼瞧着我们家上高楼,硬生生要拉下来,我们家霍儿也是人中龙凤,上次同他家二郎说话已是看得起他,还敢出言不逊真当自个是块香饽饽,谁都要捧着他,我呸,这酒我还真就不去吃了,任是娇儿华儿那处我也不准她们去,看他们能怎么着!”
时下,听梅氏这话是硬要往绝了说,叫安少霍不由暗下眉头:“娘,料是上次拌嘴我也是有错,四妹妹先前原就因着我受气不少,这次四妹妹是拉下了脸面求我,若这次我做不成这桩事便有又是叫四妹妹为难,如此叫四妹妹两头受气,叫我不知考取这功名有何意义,而今孩儿不孝,斗胆请娘亲三日后叫上大姐大姐夫二姐二姐夫一并去,若是不然娘便看着孩儿将自己饿了去!”
安少霍说罢登时提了步子头也不回地折进了屋里,叫梅氏登时嘿地一声叫唤起来,回头但见安仲谦气便是泼天地来:“你瞧瞧这就是你教养出来的好儿子,也不看看是谁含辛茹苦将他抚养成人,正好还不敌别人哭哭啼啼来得有用,你这个当爹的,倒是说句话啊,你们父子俩是要活活气死我吗,敢情我就个受人气不得好的,行,你就抱着你那姚氏好好过日子吧!”
怎料一个急面梅氏也撒手而去,叫安仲谦不禁又是垂垂老眼各自相看,如今他倒是盼着安少霍能坚持久些,让梅氏软了性子他的日子也就好过了,想到这里安仲谦不由呻叹:“都是自己造作出来的债哦,推脱不得推脱不得,今儿算是可以睡一个安稳觉咯,蕤儿剩下的路便是你自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