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康生这番话说来便是定要叫李氏依惯着他说话,而那李氏又怎会高兴得起来,钱氏担忧的也自然是她担忧的,眼下温家三郎全个蹲玩一体,花心思地吃喝玩乐似要将那学业荒废了去,她一个做妾的,可不就是等着自家孩儿谋个官位发了财路,叫她这个当娘的扬眉吐气,这下可好?
“大娘子做事向来稳重,许是这般事真真叫她措手不及这才失了礼数,妇道人家全来就苦,生郎若是再不体恤些才真叫大娘子置气回家,让外人看了笑话,我看大娘子眼下也等着生郎你劝说呢,生郎还是且回到房中吧?”李氏说来折步摧眉,眼中割舍,叫温康生顿时就不悦了!
原就是想来这里找些自在怎地还要叫他回去找不自在,温康生潜在李氏身旁,正要提说些什么,忽见李氏粉泪滴滴叫他可是心疼:“怎地了,你怎么还哭起来,快快快坐下,可是我方才说话大声了些把你惊吓住了?”
李氏听后只惯扭头轻抚酥手,恨恨看向他:“也是怨我这个当娘的教子无方,男儿读书之事我也不懂,我只见起文常是起斯吃酒玩赏,是紧着学业的,不料那日我去问了夫子,这才得罪起文这个没出息的,竟是都荒废去了,想生郎辛苦谋活,又请了夫子教学可不就是为了他光耀门楣,他可倒好他可倒好!”
温康生方才原还顾着李氏不怎地听,一番计较下来也似明白几分不由恨恨道:“起斯都是被那钱氏惯坏了,生得这般怠慢懒散竟是把自家弟弟都教养坏了,我看不妥,我这就去警告他一番才得!”
“不可啊,生郎大娘子正在气头上,若是此刻苛责了起斯岂不是要叫大娘子要责怨上了我,都是妾母与小底无异,身份低贱得很,但我身为家中一份子也想着整个温家好不是,我瞧着不如唤起斯同起文做个伴一同上书堂念书,一来起斯尚未科考功名,如今成家立室该是想想这些了,生郎觉得如何?”
李氏这番不轻不重的话似在温康生心中砸出了一个又一个涟漪,想来温起斯那寒疾不过是一时,可他偏偏独个将自己藏在屋里,后来又纳有小李氏,就越发地不爱出门与人交谈,眼看着身子是一天一天沉下去,再有和安良蕤不和,叫他出去结交一些人,或许也就识得他们这片苦心,也就放下对安良蕤的成见,想到这里温康生已是吁出了怅怅口气。
“你方才说言并无道理,想我温家子弟当真是不能再这般堕落下去,尾娘我温康生能娶到你当真是何其有幸,这些年让你伏低做小真真是委屈你了,今日之事我定要在钱氏面前好生说道说道你一番,任是也让她瞧瞧就是做妾之人都要比她这做主母的识大体顾大局!”温康生全个上头说来,李氏听后只得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