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少霍但听安良蕤方才那些话似有所思,方才那大发的性子也有些收敛,周长怜全个看在眼中,一双桃花眼叫安良蕤实在心疼,但听他缓缓道:“哦,原是这般,这若是四妹妹不提醒怕是我俩就要犯下错处,如此长怜在此先谢过四妹妹了,只是听着四妹妹已是做了人妇,怎地可是夫家闲溃了,叫四妹妹回了娘家?”
时下安少霍眼神再是不济,这言讽之意已是听得明明白白,登时一个愤气便直挺了胸膛,将安良蕤握住,对那不知所措的周长怜道:“我自家妹妹生性娇贵了些,断是听不得冷言冷语,户薄官人方才说的那顿酒便是免了吧,如今天色不早,我也自当回去了,改日再同官人吃酒!”
安少霍带着安良蕤几乎是头也不回地走了,安良蕤是清清楚楚地看到周长怜那脸色是一沉再沉,叫旁人生生不敢喘气,索性得了好处,安良蕤便是乐了起来,安少霍听得这般自当提了不解看向她:“怎地,他方才辱了你,你怎还笑得出来,往时你也不傻,怎地今儿我倒是才瞧出你这几分傻气?”
“哥哥心疼我这个妹妹,不惜出言相护,你说我是该笑还是不该笑,要我说方才那人确是不值得交往,交谈不过两刻便是想着如何如何带你享吃做乐,三哥哥切莫嫌我说话难听,现在也确是享乐不得,大娘子看你这功名是实打实地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主要,况且三哥哥不想也想着要为安家门楣抬上一抬吗,怎地这么快就自暴自弃了?”
他一听看着安良蕤的眼眸不由缓缓移开,料是往常安良蕤等得及或是梅氏没有将她早早嫁出去,他当是要发愤图强给安良蕤挣个前程,好让她过人上人的生活,时下,她俨然做了人妇,平日里他如何劝导她也不见得全是会听,安少霍这才打起了退堂鼓。
“功名不过就是当官的请帖罢了,人活在当下若是自己喜欢之事皆不能如意,我真真是不知要这功名有什么意义,倒是四妹妹被爹娘勒令嫁到了那温家,可有后悔可有想要反抗?”安少霍这话显是装她,安良蕤虽是仔细听着但也不糊涂,只不过要真如他这样说,不如意便要后悔,后悔便要反抗,哪么这世上又究竟会有多少让人如意?
“三哥哥时下可是体会到什么了,说出的话真是越发让人心凉了,要我说人活世上还是糊涂些好了,凡事都较真了精细了,有理了身边可还有人吗?”安良蕤那淡淡定定一些话登时叫安少霍入了心,眼微微看向她时,不知为何竟是发觉她和以往有些不同,可是有几分正室娘子的派头,叫他不由笑了起来:“四妹妹说得在理,倒是我这个做哥哥不比得妹妹了!”
安良蕤只当他打趣她,原本安良蕤正当要提梅氏嘱托之事,只是话到嘴边,瞧见安少霍那副不动哀声的神情委实叫她开不了这个口,曾几何时,他们之间竟是有话不敢直说,愣是要做了这些你藏我猜的把戏,届时安少霍瞧见了她的悲伤,二人默然不言,只得慢慢信步而走,直到就这样回了府归了房,才叫安良蕤狠狠松叹了一口气,连是看着熟悉的房间竟是看着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