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温起斯似挣个为难,适才说:“那夫子怪我读书愚钝,我只不过驳了两句便是让他这般,也怪我,当初和他在为同窗时就不该时常欺负他,叫他今日做题发挥,该我的不是,这件事切不可让娘知道,再让她老人家担心!”
听那温起斯说得掷地有声,全不似往常病态,料是真真是吃气了才会这般,只不过昨儿个安良蕤同他交谈也不见得他是个斤斤计较之人,怎地今日便是能记起这旧年仇来。
“二弟如今受了委屈,料是夫子回来了也未必会给他好脸色看,我看二弟妹便将二弟先行带回家里吧,日后再做打算?”温起恬吃紧说道,料是温起斯这个麻烦人还未必会领他的情。
只见他推推手道:“今日我已是叫夫子吃怪了,若是我再是回去了,这头两天上课便是如此叫往后如何下去,再有娘若是瞧见了才是真真要明白其中,我看还是待我我们兄弟二人吃好了,你便独个回去吧,也好叫娘放心?”
安良蕤原就没有带他回去之意,眼下听他这般说,正是合意,任是听他们唠叨几句便拾掇食盒离去,出门时,是有一人徘徊侧门,看着愁云惨雾,若不是安良蕤识得他是这里的夫子,还以为又是哪个被拒之门外的小娘子,其实前时听温起斯那些话安良蕤原是不挂心的,但一想到若是日后每每送饭都是遇到这些,叫她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啊?
“可是沈夫子,怎地独个在这处憔悴,可是因了些人才吃不下饭,也是不打紧的,他一向都是如此,你若是真真吃气才是叫自己伤了脑筋,夫子觉得如何呢?”安良蕤上前问道。
沈路青但听登时转身,料是见安良蕤一脸喜气,又细细琢磨温起斯那些话,可叫他不敢相信:“怎地,他一向都是这般,你竟然还能忍了他这般久,我能吃什么苦,最苦的难道不是你吗?”
“夫子说话真是越发让良蕤不明了,不过就是我家官人读书愚钝,让夫子费心吃力,怎地还说到我的头上了?”
沈路青外瞥一眼道:“他就是找了这等借口说我的不是,当真还如往常那般狡黠,只是莫要嫌我说话难听,我不过就是将他那话照搬过来罢了,你知道我为何要他吵闹,只因他说你的不是,说你是如何如何腆着脸皮进他的家门,又是如何挑拨是非,我是认识你不多日,但也惯是他说这种话在旁人面前侮辱你!”
安良蕤在听但觉手上一轻,那串佛眼菩提子便是噔噔坠下,沈路青以为她是知道,看似这般神情定是吃心了,叫沈路青届时就要扶她时,却被安良蕤拦下。
“多谢夫子,料不知我这般竟是让我官人如此夸耀,只是他往后才要说什么夫子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也不必为我出头,这是我的家事我只会处理,这次真的多谢夫子了此刻不早了还请夫子入院吧?”安良蕤不偏不倚说道,眼不错珠地看向远处,沈路青瞧见她时这般帮她捡后,想要还给她时,但见安良蕤已是坐车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