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小李氏也正如他说得那般净神在房,事后温起文也是同她说了一二,小李氏料知是个喜事,正是备了甜糕香茶待温起斯回来一尝,岂料等到了酉时也未见温起斯回来,想来那温起斯就是出去散步游心也是时候回来了,想到这处小李氏正是要出去时,房门却是被人锁了起来,可是叫小李氏疾呼。
“妾娘可切莫喊了,再是伤了嗓子说不得甜言蜜语斯哥儿就是更不喜你了?”听声音是王妈妈,又是叫小李氏慌道:“怎地还有这般待人的道理,快放我出去!”
“妾娘也切要责怪我们这些办事的,此事若不是得了大娘子的命,我们又怎敢为难妾娘你,实不相瞒,大娘子是瞧见斯哥儿去了安娘子那处,正是明白这才叫你成全,这一年来是你自己肚子不争气,大娘子也是顾阳你好些时候,如今夜深人静,再是惊动了老爷,看斯哥儿求情,也是要将你赶出去的!”王妈妈说罢,登时也是离去,叫小李氏委屈不得。
她是一面想起温起文那些话,又是瞧见了温起恬如何如何的神情,料是没想到温起斯竟是能做出这些事来,可见他对自己真心殆尽,已叫她如红烛煎泪,哭诉了一晚。
今早因着天冷安良蕤便多睡了一刻,正是起床描眉?弄妆时,忽听一附耳杂声,哄哄来哄哄去,安良蕤正是想要讨说一二,却是隐隐听着说什么温起斯病倒了,唤人赶紧请郎中,故而安良蕤不由放下手上石黛,不知愁喜地笑出声来。
料是一个如此护自己以及身后人周全的人,如今倒是弄成了这事,该是说他活该,还是怎地安良蕤一概不论,只惯享吃早饭后,便独个铺纸弄笔,静养自身。
温起恬入来时正是瞧见安良蕤房中尚有两个火盆,烧得毕波成脆,尤是案上人听到这般重的步子也该是抬头看一眼,可是那安良蕤连看也没有看他,叫他登时就是怒了,连连拨步上前:“可是二弟妹如今已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了,连二弟病倒了也是听不到了,真不知道你和二弟要置什么气,明明我们都是一家人,何必要做得这般难堪?”
安良蕤听来,险些将手上笔搁久,想时便又是卸下一张宣纸,只顾描字,见安良蕤又是这般,温起恬也再是忍不得,登时就是按下安良蕤手上笔,但见安良蕤死死抓住不放,须臾手上便是得了磨圈渍水,温起恬瞧是安良蕤狠恶眼色,一时也是怕了,连说:“对不住,二弟妹我不是有心的!”
“其实我也是有心的,不过就是为了二弟,你是不知道二弟那模样有多可怜,将人抬到房里时,手都是冷的,脸上又是一点血丝也没有,娘看到不知道多心疼,险些也一并晕过去了,也就是我强打着精神来到你这处报信,不想打扰了二弟妹雅兴,求二弟妹给二弟一个说法,也好叫他心里好受一些,再有就是娘那处也是可以有个说法,不至于会难为了你?”温起恬自顾喃喃道,然是那眼神却从未离开过安良蕤,直到见她是洗手,擦干,再洗手,再擦干,便是捧书喝茶将他置之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