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点,就受不了了?”
令狐英忽然凑到她身旁,微微低头,温热的气息自苏轻妍耳边扫过,她不禁霍地抬头,眼里闪过丝薄怒。
“羽千涔。”令狐英忽然再次提高嗓音,“我这个小兄弟对你可是钦慕得紧,你要不要与他共饮几杯?”
“哦?”羽千涔微微抬头,眸中流露出几分慵懒,拥着晚香走到桌边,端起一杯酒,先凑到唇边轻啜一口,再递与晚香,“你也尝尝。”
香儿口中发出一阵细碎的笑声,继而张开双唇,衔住酒杯,仰头一气饮尽,淡淡眸光落到苏轻妍身上:“这位小兄弟,可有意思得紧啊,莫非是第一次?”
苏轻妍一张脸涨得通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在这一刻,她突然间后悔,后悔听了羽千涔的撺掇,眼巴巴地跑来这里,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小兄弟不用急。”晚香笑容明艳,“我的姐妹们一会儿就来了,小兄弟可以挑个自己喜欢的。”
“我不要。”苏轻妍闷闷地答了句,走到桌边坐下,替自己斟了盏酒,一饮而尽。
“这酒——”看着手中的空盏,苏轻妍脸色微微一变,接着闷声不吭地倒在了桌上,锦帽跌落,漆黑的发丝像流水般滑下。
“女的?”晚香佯作惊讶地低呼出声,其实凭她的眼力,早瞧出来苏轻妍并非男儿身,此刻不过是作戏。
而羽千涔也松开了晚香,定睛看向令狐英:“你应当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清楚我们要谈什么事,居然还带个不相干的人过来。”
令狐英脸色阴晴不定:“我不过是成人之美。”
“嗯?”
“你敢说,从来不认识她,也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吗?”令狐英目光灼灼地看着羽千涔。
“确有数面之缘。”羽千涔也不含糊,“但本侯不明白,我们要说的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羽千涔。”令狐英的表情很古怪,“据我所知,她为你可吃了不少苦头,怎么,你就没有半点感动吗?”
“感动?”羽千涔冷哼,“你觉得我会感动么?”
“是呵。”令狐英淡笑,“你怎么会感动呢?相比于你即将要做的事,她确实太微不足道了。”
说完,他转身挥挥手,不一会儿,两名年轻的侍婢走上前来,朝他微微躬身:“公子,有何吩咐?”
“去。”令狐英指了指趴在桌上的苏轻妍,“把她扶到本王的房里去。”
“是。”两名侍婢略一点头,便上前扶起苏轻妍,朝外走去。
从始至终,羽千涔只是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就好像整件事和自己没有丝毫的关系。
“时辰到了。”倚在栏边的晚香忽然收起嬉笑神色,神情瞬间变得凝重。
“叮铃铃。”亭角边悬挂的铃铛忽然响起,长长的楼道里也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
“恭迎主上。”令狐英与晚香齐齐跪地,即便是令狐英,也曲下右腿半跪。
“平身吧。”男子的声音很轻,仿佛还带着一丝慵倦与懒淡,令狐英与晚香都叩了个头,方才起身站在一旁。
早有侍婢上来,替男子除去披风,一张苍白瘦削的面庞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他不是别人,正是当琰月国的太子,羽千朝。
“坐吧。”扫了羽千涔和令狐英一眼,羽千朝的表情仍然十分平静。
羽千涔与令狐英依言在他身侧坐下。
拈起筷子,羽千朝先挟了一筷子菜,放进口中细细地咀嚼着:“说吧。”
“是,皇兄。”羽千涔点头,“除毅王之外,臣弟还打听到,齐王、代王、安王都向各地重臣发去密函,甚至还有人看见,禁军统领刘南近曾几次出入安王府,并且行事极其神秘。”
“还有呢?”
“毅王麾下五万兵马,已经分作六批,隐藏行迹,昼夜兼程,正在赶来浮都的途中……大师府表面平静,但早已与西宫萧贵妃串通消息,意欲……”
“意欲什么?”太子的脸色还是没有丝毫变化,仿佛不管羽千涔说出什么样的话来,他都能够坦然接受。
略一思忖,羽千涔还是说道:“意欲矫诏废储,扶立十九皇子羽千炫。”
“哼。”羽千朝从鼻中发出声轻哼。
“皇兄……”羽千涔的表情很是沉凝。
“那你呢?”羽千朝忽然抬头,定定地看着他,“你打算做什么?”
“皇兄?”羽千涔的呼吸微微一滞,“臣弟能有什么打算,不过唯皇兄的命令是从。”
“唯我是从?”羽千朝唇角微微勾起,“这里只有咱们兄弟俩,何不说点内心话呢?”
“皇兄?”
“这样吧。”羽千朝一拂衣袖,“你助我成事,之后我封你亲王,让你掌管河西二十四州,如何?”
羽千涔一愣,却听羽千朝又道:“除此之外,我还可以加封你娘为贵妃,让她随你一同回封地。至于你——”
羽千涔说着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