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荧荧,在窗上勾勒出一抹纤瘦人影。√
苏轻妍坐在桌边,手里捧着那支流火凤簪,托着腮儿怔怔出神。
见他,喜欢他,想他,思念他,为他受折磨这许多天,到最后,竟然是一场空梦。
梦醒了,便什么都没有。
可笑自己太痴,总觉得见到他安然无恙,便胜过世间一切,若他有半分不好,心中的痛楚竟似胜过了自己遭受磨难。
“公子……”一声幽叹,随着一滴晶莹的泪水,“啪嗒”掉到簪上。
“公子!”苏轻妍终于忍不住,扑在桌上呜呜地哭出声来,而这些天里压抑的情绪,也如滔滔长河般一泄千里。
她终于可以哭了。
可以毫无顾忌地痛哭一场。
从今以后万水千山,就这样淡然忘记罢。
约摸哭了大半个时辰,苏轻妍只觉得两眼酸胀,浑身乏力,这才站起身来,走到床边仰面躺下,没一会儿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喧哗,苏轻妍睁开眼,披衣下床,走到门边问道:“谁啊?”
“二小姐,夫人晕倒了!”
“什么?”苏轻妍吃了一大惊,也顾不得此刻的自己发丝散乱,衣衫不整,打开门一步迈出去,却瞧见小荣站在门外。
“怎么回事?”
“二小姐,刚刚袁府来人,报说整个袁府被御林军给围住了,说是要抄家,还说……怕有灭门之祸。夫人一听,顿时就晕倒了。”
“御林军?抄家?灭门之祸?”苏轻妍被惊得目瞪口呆,三步并作两步冲进苏氏房中,果见苏氏躺在床上,口唇紧闭,沈妈正拿着簪子扎她的人中,床前站着十来个丫环仆妇。
“是谁来报的信?”苏轻妍定定神,目光从一众人等脸上扫过,最后落到一个看起来非常陌生的仆役身上,“是你?”
那名仆役转过身来,先向苏轻妍施了个礼:“是小人。”
“你再说一遍,袁府到底出了何事?”苏轻妍言罢走到桌边坐下,拎起茶壶来给自己斟了杯茶,凑到唇边慢慢地喝着,竭力让自己镇定。
“回二小姐。”仆役不敢大意,先鞠了一躬方道,“是昨天夜里的事,宫中传出消息,说皇上病重,即刻封城,京中皇亲贵戚及二品以上官员府宅,皆被御林军监管起来,说是……防止异变。”
“皇上病重?”这消息不啻又是一道惊雷,让苏轻妍始料未及,她沉默了许久才道,“那你可知道,是皇上下的令,还是其他人?”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仆役摇头。
苏轻妍忽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来看向仆役:“既然全城封禁,那你是如何出来的?”
仆役先是一怔,然后道:“三天前,袁总管派小的出来收一笔租子,直到昨儿个傍晚方才办好,小的急着回去复命,未料到城门边却被拦了下来,小的也是听守城的士卒闲谈,才听得这些消息的,一时不敢耽搁,就马不停蹄地上这里来报信了。”
“哦?”苏轻妍轻吁口气,“那么,你也只是听说,未曾亲见了?”
“是。”仆役点头,“小的确实只是听说,至于府中情形到底如何,并未亲见。”
苏轻妍沉默了。
如果浮都城门真地被封,那么城中情形外面的人将很难得知。
站起身来,她开始在屋里不停地踱着步,脑中飞快地转着念头。
“曼儿啊!我的曼儿啊!”躺在床上的苏氏忽然发出一阵哭喊之声。
“娘亲!”苏轻妍几步走到近前,一把握住她的手,“娘亲你不要急,事情也许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糕。”
“妍儿!”转头看见她,苏氏总算是缓过点劲来,但仍然抽噎个不停,“妍儿,你大姐她……”
“大姐不会有事的!”苏轻妍异常果决地道,“娘亲您想想,姐姐纵然是左书令府的少夫人,但她只是个女子,从未参与朝堂之事,不管怎么样,也不会牵扯到她身上,再则,我想袁伯父为官这么多年,一定懂得如何自保。”
“是吗?”苏氏满脸泪水,“想我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妍儿,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苏轻妍眉头微皱,思索片刻道:“娘亲,吴安一向跟在父亲身边做事,找他来问问,或许有什么好法子。”
“对对对。”苏氏连连点头,“我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快找吴安,快找吴安来。”
“夫人,”沈妈近前,“吴管事一接到消息,便下了山设法打探消息去了。”
“啊?”苏氏一听又没了主意,苏轻妍赶紧安慰她道,“娘亲,你切毋惊乱,不若等着吴总管回来,再作定论。”
苏氏长长地叹口气:“眼下看起来,也只好如此了。”
接下来几个时辰,苏轻妍哪都没去,只在房里陪着苏氏,直到傍晚时分,吴安才从外面匆匆回来,刚进院门便被小荣叫到了苏氏房中。
“打听得怎么样了?”苏氏一见他,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