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苏襄满头雾水，“什么约定？”

“女儿不能说。”

“女儿啊！”苏襄仰头长叹，“你可知道，那天月城，也是虎穴狼窝，你这一去——”

“女儿拜别父亲！”不等他把话说完，苏轻妍重重叩头及地，“从此以后山高水长，相见……无期，还请爹爹保重。”

“你——”苏襄看着她，满眸震惊，“看样子，你倒像是早就想得一清二楚了。”

“爹爹。”苏轻妍霍地站起身来，踏前一步，偎进苏襄怀中，若是在他人眼中看来，不过是苏轻妍在撒娇而已，断瞧不出什么破绽。

“令狐英这人，极不好相与，女儿离去之后，爹爹最好带着母亲和妹妹，去往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从此之后，各安天命罢。”

“妍儿！“苏襄也听出，她这话里大有深意，“你真地，不跟为父走么？”

苏轻妍没有说话，只是踮起脚尖，像小的时候那样，蜻蜓点水般吻了吻苏襄高挺的鼻梁，然后转身飞奔而去。

“妍儿，妍儿……”苏襄满眸苦涩，眼眶中缓缓渗出几许泪意。

奔至令狐英的马车前，苏轻妍最后转头看了一眼，伸手拉住车棂，呼力地登了上去。

刚刚坐定，令狐英淡淡的目光朝她扫过来：“都说清楚了。”

“嗯。”苏轻妍低着头，竭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好。”令狐英点点头，抬手拍了拍窗棂，车队立即再次启行。

车声辚辚，荒野上一棵棵枯矮的树影闪过，令狐英双眼一瞬不瞬，始终看着苏轻妍，却见苏轻妍靠着车壁，慢慢地松开四肢，呼吸也越来越平稳，竟然是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