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关上房门,苏轻妍环视整个房间,心中已然有了主意——有了这红果酒,自己也就有了活命的本钱。√
她立即收拾好衣物,换上一套男装,拎着包裹走出房门,看四下里无人,这才匆匆下了楼,离开了客栈。
直到混迹于人群之中,苏轻妍方才轻轻地呼出口气来——太好了,从这一刻起,她就算是安全了,再没有人会打扰到她,自己眼下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先找个地方住下来。
在城中逛了大半圈,苏轻妍寻了家客栈住进去,准备找机会再寻找合适的安身之所。
夜里,静静地躺在床上,回想起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经历,仍然不禁心惊肉跳——浮都、星荒、戎古族,这一切想起来,宛然一场梦。
但愿,只是一场梦罢了,过去了就过去了,现在自己可以安安心心过自己想要的日子。
一觉醒来,苏轻妍只觉全身上下无比松快,她仍然一身男子妆扮,走下楼去,要了两碗米粥并一屉包子,一边吃一边筹算着,自己身上的银钱已是不多,只怕再过些日子就将无以为生,得想个法子。
吃过饭,苏轻妍出了客栈,四处看时,却见这夕华国边城甚是繁华,街上有卖吃食的,有卖衣物,有卖簪环首饰的,有打铁的,磨豆腐的,管人出殡送葬的,也有说书的,唱曲的,可以说令人眼花缭乱。
苏轻妍慢步徐行,抬头望见前方有一个医馆,正想过去仔细瞧看,却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被人从里面撵了出来:“没钱还想看病?滚吧!”
行人看到这一幕,倒也不以为意,老头捂着嘴,吭吭地咳嗽着,佝偻着腰慢慢地朝前走。
“大爷。”人群里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老头愣住,抬头看时,却见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个面容清秀的年轻男子,先是一愣,然后道:“你,你是谁啊?”
“大爷您是来瞧病的?”年轻男子先朝后面的医馆看了一眼,然后道。
“是啊。”老头脸上流露出几分苦笑,“我年纪大了,干不动活了,家里又穷,处处不招人待见。”
“大爷若是信得过在下,可否让在下替您把把脉?”
听年轻人这样说,老头不禁微微一愣,上下看了年轻人许久:“你,你也是大夫?”
“在下是个江湖郎中,”年轻人微微一笑,“家传医术,不足为外人道之。”
“呃。”老头尚在怔愣,后面已经传来一道人声,“杨老头,你反正快死了,倒不如让这个江湖郎中瞧瞧,就算瞧死了,也没有什么损失嘛。”
老头气得脸色发红,又捂着胸口猛烈地咳嗽起来,一只手捂着嘴,吐出口鲜血来。
“啧啧,这杨老头患得怕是肺痨吧,虽然有一儿一女,但谁都不愿养他,看样子只怕是快死了。”
“你积些口德罢。”旁边有看不过意的人道。
“大爷。”年轻男子又道,“您若是相信在下,不妨同在下走一遭,或许在下的祖传秘法,能够救大爷您呢。”
“是……吗?”尽管心中不抱任何希望,杨老头也有些意动,“反正老头这病,已然有好些年,就算是治不好,那也是命罢……小伙子你且前面带路。”
年轻人点点头,转身朝前走去,杨老头紧随其后,有好事之人也三三两两地跟在后面。
及至到了客栈,年轻人吩咐杨老头先在楼下候着,自己进了客栈。
立时,客栈门外之人便开始讨论起来,有说年轻男子是骗子的,有说杨老头时运不佳的,七嘴八舌好不热闹,直到年轻男人再一次迈出客栈门,所有人立即噤声,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却见年轻男子手将一个小小的银碗递与杨老头:“大爷,您喝吧。”
看着那碗里褐红色的液体,杨老头却很是迟疑:“年轻人,只要喝这个,就能治好我的病?”
“嗯。”苏轻妍点头。
杨老头端着碗,迟疑了许久,方才一咬牙,仰头将碗中的酒殗一饮而尽。
“这酒——”杨老头的神情变得十分古怪,随即“咕咚”一声栽倒在地,脖子一歪,竟然晕了过去。
“大爷!”苏轻妍见状,也不由吃了一惊,她从前在戎古族用红果酒给人治病,可从来不见有什么意外。
“杀人了!杀人了!”看到杨老头倒地不起,立即有人喧哗起来。
不多时,两名公差闻讯赶来,将客栈门口围得水泄不通,其中一个留着小胡子的公差道:“怎么回事?”
“大人。”人群里站出来一个人,唯恐天下不乱地道,“这里有个江湖郎中,把人给治死了,说不定是哪里来的妖人,赶紧把他抓起来吧。”
“是啊,抓起来,赶紧抓起来,别让他再祸害人了。”其他人也一窝蜂地道。
“你,”公差看向苏轻妍,“说,是不是你把人给治死了?”
“我……”苏轻妍先是一愣,接着看了躺在地上的杨老头一眼,再看向公差,语气也变得平淡了很多,“这位差爷,您确定他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