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前方那巍峨的宫殿,苏轻妍的心不禁咚咚地狂跳起来。
历经诸般波折,她终于走到了这里。
这里,是琰月国最高皇权的象征,而这里,也是最有可能放置传国玉玺的地方。
但,不管心中如何激动,表面上,她仍然平静得不能再平静。
杜总管走到广乾殿前,便停了下来,叫过一名长相十分俊俏的年轻太监,吩咐秋蝉与秋叶道:“这是我的小徒弟,名唤小丹子,从今天起啊,你们俩就归他管,知道不?”
“是。”秋蝉与秋叶齐齐躬身应答。
杜总管交代清楚自行离去,小丹子的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立即近前拉起秋蝉的手,满脸带笑地道:“你们随我来吧。”
看着小丹子,苏轻妍心中不由生出丝丝厌恶,但又说不清楚是为什么,只得低下头去,迈着细碎的步伐朝前走。
一路之上,小丹子根本没有理睬她,只在秋蝉身上蹭来蹭去,秋蝉自然也觉得无比厌憎,但却敢怒不敢言,只得强自忍耐。
直到一座十分偏僻的小院外,小丹子方才停了下来,随即抬手推开院门,却并不走进,只抬手指了指西边角上一间耳房:“那就是你们的宿处,去吧。”
“小丹子……公公。”秋蝉眼中流露出几分畏惧。
“怎么了?”
“奴婢,奴婢怕——小丹子公公能不能陪奴婢一起去?”
“怕什么?有本公公在呢。”小丹子抬手,在秋蝉脸上捏了一把,“在这里,你只管放心住,没人敢欺负你。”
他故意提高嗓门,为的是让院子里所有人都听见。
“现在你满意了吧?”
“多谢小丹子公公。”秋蝉喜笑颜开,冲着小丹子深深弯下腰去。
“不必如此。”小丹子将秋蝉扶起来,趁势又在她胸口上抓了一把,挤眉弄眼地道,“只要你肯听本公公的话,这好处啊,以后多的是。”
秋蝉再三道谢,这才同着秋叶离开,可一进耳房,她脸上的笑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也变得无比阴沉。
苏轻妍没有理会她,而是走到一张光秃秃的床边,侧身坐下。
“你倒是沉得住气。”秋蝉面对墙壁,不冷不热地道。
“这只是开始。”苏轻妍的语气依然十分平静,“以后,我们还要面对更多的……痛苦,和屈辱。”
“你——”秋蝉蓦地转身,眼中绽出一丝凶光,然而,不等她发作,苏轻妍便淡淡地道,“你若想死,便只管闹。”
秋蝉顿时不言语了,慢慢地在床边坐下,开始看着自己的双手发呆。
“秋蝉,秋叶。”
外面忽然传来喊声,苏轻妍看了秋蝉一眼,站起身来,走出屋子,却见院中站着个宫女,后面跟着个面容粗陋的宫侍,手里拎着两床被褥。
“你是——”
“秋叶。”
“这是你们的被子。”宫女快速地说了一句,然后转头看向身边的宫侍,“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给他们?”
宫侍一言不发,抬头将两床被褥扔给苏轻妍,苏轻妍倒也没去接,仍然站在那里,任由两床被褥落在自己脚下。
“真是晦气!”宫女跺了跺脚,转头便走,却蓦然听得一声轻唤,“姑姑。”
宫女浑身一震,立即停了下来,转头看向说话之人,瞪大双眼道:“你方才说什么?”
“姑姑。”苏轻妍再次重复道。
“你叫我姑姑?”宫女先是讶异,然后眸中满是惊喜,最后却悉数转为警惕。
将她所有的表情尽收眼底,苏轻妍却仍然稳稳地站立着,身形不动。
“你这新来的,倒有些眼色。”
“姑姑辛苦,以后还请姑姑多多照料。”苏轻妍说完踏前一步,不露声色地将一张银票悄悄地递与对方。
宫女咳嗽一声,仔细打量了苏轻妍许久,眼中隐隐有了几许笑意:“每日午时,在前面小院里领膳食,如果遇上皇上或太后心情好,说不定有重赏,甚至,可以,亲见龙颜。”
宫女说完带着宫侍走了,苏轻妍在后面大声说道:“恭送姑姑。”
直到宫女的身影完全消失,她方才拎起被褥回到屋子里,先自取一床被褥铺好,将剩下一床被褥交给秋蝉。
秋蝉一面铺被子,一面道:“不过只是个粗使宫女,值得你如此?”
苏轻妍不以为忤,淡然道:“能在御前行走之人,都非泛泛之辈。”
听到这话,秋蝉先是一怔,然后继续埋头整理床铺。
是夜,苏轻妍躺在枕上,却久久难以成眠。
浮都、星荒、戎古族、夕华、漳州……自己这一段时间的经历,可以说是太丰富,也太曲折,真不知道,这往后还会经历些什么?
但出乎苏轻妍意料的是,接下来五天,竟然再没人来找过她们,她和秋蝉就像是荒野的两株小草,已经被彻底遗忘。
第六天,秋蝉终于忍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