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桐双唇紧闭,没有言语。√
她感觉自己正在接近一个天大的秘密,但究竟是什么秘密,一时之间又无法捕捉。
而且,她似乎也不方便置喙。
“苏侍御,你……还会留在宫里么?”
“不知道。”苏轻妍摇头,“或许会暂时呆在这小院中,怎么了?”
“苏侍御,其实……”碧桐想说什么,但似乎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嗯?”
“其实摄政王对你,真地很好。”
“很好?”苏轻妍苦笑——什么叫作“很好?”
从初见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可她与羽千涔之间,似乎仍然保持在若即若离的状态,每次当自己觉得已经与他无限接近,可以与他并肩而行之时,他却转眼又走开了。
每次都是这样。
爱吗?
不爱吗?
或许,他从来都觉得,江山比她更重要吧。
他在背后默默地布置了那么多事,有哪一次与她商量过?又有哪一次,询问过她的意见?
他总是那样地疏远她,总是在做着她永远不懂的事,可她却偏偏想靠近,不愿罢手。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呢?
或许直到现在,她仍然未能看明白。
他时而孱弱,时而冷冽,时而阴狠果决,时而淡然如水。
你永远都猜不透,下一秒他会做什么。
“碧桐,那你呢?”甩了甩头,苏轻妍决定暂时忘记那个男人。
“我……我已经向摄政王禀明,去翰文阁。”
“翰文阁?”苏轻妍微怔,随即点头,“确实是一个好去处,如果你喜欢,就去吧。”
碧桐忽然抬头,怔怔地看着苏轻妍,眼中竟然闪过几许热切的光,忽然一把抓住苏轻妍的手,哽咽着说道:“你不嘲讽我?不觉得我做的事很可笑?”
“可笑?”苏轻妍却觉得有些奇怪,“这有什么可笑的?我琰月国风虽然向来以男为尊,以女为卑,但并不禁止女子求学或者为官,我也并不觉得可笑。”
“苏侍御!”碧桐不禁低呼,“若是日后,苏侍御有用得着碧桐之处,碧桐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看你。”苏轻妍失笑,不由得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事情没有你想的那般严重……”
忽然,她意识到什么,竟然丢下碧桐,匆匆地奔了出去。
“摄政王,摄政王,摄政王呢?”
院中守卫的青衣人看到她,都不由吃了一惊,赶紧近前道:“苏侍御,什么事?”
“我要见摄政王!”苏轻妍呼吸急促地道,“我要见他,他在哪里?”
青衣卫眉头微微皱起:“摄政王他,已经回宫去了。”
“什么?”苏轻妍的神情有些怅然——他居然这么快就走了?
后退几步,她忽然觉得心中很落寞,就在刚才,她想起很多事想告诉他,结果却——
转过身,苏轻妍默默地回到屋中,呆呆地在椅中坐下,忽然轻声道:“碧桐,你去取笔墨纸砚来。”
碧桐应了声“是”,取来笔墨纸砚,苏轻妍提笔蘸墨,扬扬洒洒,很快写好一份万言书,待墨迹干后,她小心翼翼地卷起来,放在桌上。
“忙了这会儿,苏侍御你一定饿了吧,奴婢去给你取些吃的。”
“碧桐。”苏轻妍抬头看她,“以后在我面前,你不必再自称奴婢。”
“……是。”
碧桐应了一声,转身走出,穿过小院进了厨房,取了米饭并几样时鲜的小菜,用一个朱漆托盘盛了,复又从厨房走出。
“碧桐。”一道女子声线蓦地传来。
碧桐收住脚步,定睛看时,却见秋蝉正慢慢地走过来。
“怎么了?”
“这是——”秋叶的目光从漆盘上扫过,“给苏侍御的?”
“是。”
“能不能,让我去送?”秋蝉试探着说道,“当日广乾宫中一别,其实我心里一直记挂着苏侍御,想看看她。”
碧桐眉头微微一皱,然后才轻轻地点点头,将托盘交予秋叶:“你……小心些。”
“我知道了。”接过漆盘,秋蝉迈步朝苏轻妍的房间走去,碧桐始终站在原处,默默地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这秋蝉的用心并不单纯,但一时之间却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单纯。
“碧……”
听到房门打开的声响,苏轻妍抬头,脸上流露出几许意外:“你——”
“秋叶。”
秋蝉微微一笑,将漆盘放在桌上,把里面的杯盘碗盏一一取出来,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桌上,然后在苏轻妍的对面坐了下来:“广乾宫一别,不知姐姐可好?”
“我还好,”苏轻妍深深地凝视着她,“我听说这次,是你救醒了我?”
“倒也不算,姐姐洪福齐天,断断不会就此香消玉陨,小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