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灵默默地站立着，将前方所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然后转开头，将长剑环抱于胸前，把注意力转向四周，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

“千涔，”直到自己的心绪一点点恢复平静，苏轻妍终于抬起头来，看进羽千涔的眼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记得你包袱里放的那本小册子吗？”

“小册子？”苏轻妍心中一凛，“你说的，可是那本蓝色封皮，有些破破烂烂的小册子？”

“不错。”羽千涔点点头。

“其实，那是我入宫之前，一位偶然结识的朋友给我的。”

“偶然结识？朋友？”羽千涔眼中的神情先是微微一变，继而恢复平静，“就是你给我的这本小册子，终于让我明白，原来在皇宫之中，潜伏着如此多的势力，还有，昨天夜里，我反复思索，将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给细细推敲了一遍，结果发现很多漏洞。”

羽千涔言罢，眸色微微一冷：“甚至连本王身边，只怕也未必干净。”

“千涔？”苏轻妍不由得探出指尖，轻轻握住他的手。

两人此刻心意相通，只觉许多话未必需要明言，而彼此却都已了然于心。

“你放心。”羽千涔加大手臂的力量，“我纵然再无能，也必定，会保住自己的命，你的命，还有母亲的命，至于其他人的命，本王……有时只怕难以顾及。”

听到他这样说，苏轻妍蓦地挺直了后背：“难道真的有人，有人葬身于小院之中？”

羽千涔没有言语，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便宜转开了话题：“眼下你无处可去，只能跟我回宫了。”

“回宫？”

“我已经想清楚了，从前是我顾虑太多，但自今日起，我在哪里，你便在哪里，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要在一起，妍儿，你说，好不好？”

“好。”苏轻妍哽咽着抬头——她不是觉得好不好，而是觉得，自己等这句话，已经太久太久。

“那么，走吧。”

羽千涔说完，先摄唇一声长哨，一道人影迅速从远处掠来，眨眼之间，已经出现在羽千涔与苏轻妍的面前。

“月尽，你速回宫，向袁德传达我的旨令。”羽千涔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掷与月尽。

“月尽领命。”

待月尽离去，羽千涔方才转头看着苏轻妍：“走吧。”

他握着她的手，带着她一起走向前方。

蜿蜒的山道上，一匹俊马站在道边，正不停啃食着路边的野草。

羽千涔先行跃上马背，然后将手伸给苏轻妍：“来。”

握住他宽大的手掌，苏轻妍吃力地爬上马背，羽千涔却半点不着急，等她坐稳身子，方才一拍马背，纵咎而去。

行走在崎岖的山道上，马儿的速度并不快，抑或者，是羽千涔有意放慢速度，为的只是让苏轻妍尽情欣赏皇宫外面的景色，呼吸这自由的空气。

“我来的时候，还是夏末，没有想到，现在却已经快中秋了。”

“是啊。”羽千涔轻叹，“时光如水，转眼即逝。”

“千涔。”

“嗯。”

“是不是我以后，要一直住在永宣宫中了？”

“怎么？你不愿意？”

“不是。”苏轻妍摇头，“倘若必须如此，我希望可以入住兰华宫。”

“兰华宫？”羽千涔微愣，“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是，在……那次御宴之前，我去过一次兰华宫，还认识了住在里面的杜美人。”

“是吗？”羽千涔并没有继续追问，只淡淡地道，“只要你喜欢，一切随你。”

两人一路说着话儿，不知不觉间已经下了山，待踏上宽阔的驿道，羽千涔立即加快马速，直奔浮都的方向而去。

当永宣宫门敞开的瞬间，苏轻妍整个人都愣住了，因为她看见，那笔直的宫道两旁，跪满了人，不仅有宫人、侍卫，甚至还包括一些穿戴齐整的文武大臣。

这是——

苏轻妍满心疑惑，不由得抬头看了羽千涔一眼。

“像平常那样。”羽千涔贴在她的耳际，柔声低语，两个人的神情暧昧到极点。

苏轻妍白皙的面容上浮起一层淡淡的潮红，幸而大部分人都是低垂着头，并没有注意她表情的变化，尽管如此，苏轻妍还是浑身不自在，心里渴望着能尽快结束这一切。

仿佛明白她的心思，羽千涔并没有多作停留，而是打马进了皇宫正门，慢慢朝广乾殿的方向而去。

道路两旁，宫人们一一跪下，叩地及地：“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苏夫人吉祥如意，芳华永驻。”

那声音响彻整座永宣宫，在苏轻妍的心中激荡起阵阵涟漪。

马儿在东宇阁外停下，羽千涔先跃下马背，然后扶苏轻妍下地，不待她站稳，便将她整个人给抱了起来，迈开大步朝前走去。

“公子……”苏轻妍娇羞无限，心中满是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