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妍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艘船上,潺潺的水流声响个不停。
“千涔。”她本能地喊了一声,但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苏轻妍随即起身,朝船舱外走去,却见甲板上一人长身而立。
“月灵。”
“夫人。”
“这是哪里?”苏轻妍转头,有些怔愣地看着那茫茫的烟水。
“泷河。”
“泷河?”苏轻妍微微吃了一惊,“那,又是要往哪里去?”
“回沅州。”月灵简短地答道。
“沅州?他的封地?”苏轻妍回过神来。
“对。”
苏轻妍不再言语,慢慢地踱到栏边立定,看着下方那潺潺流动的河水,一颗心慢慢地平静下来——既然羽千涔如此安排,想来定然有他的道理,只是千涔,这一次,你也能平安归来吗?
“夫人,这里风大,你还是先进船舱好好歇息罢,等王爷回来,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月灵。”苏轻妍没有看她,而是注视着船下的流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你知道吗,我感觉真地好累——陪他这一路走来,经历的风雨无数,可是每一次,无论他遭遇了什么,总是在第一时间将我推开,或许他真是有意在保护,但我总觉得,离他好遥远,似乎永远都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而下一秒,他又会做出什么样出人意料的事来。”
月灵眉头微微皱起,苏轻妍的话,她自然能听懂,可是却无法回答——主子行事,不仅苏轻妍无法意料,即使是她,有时候也无从揣测,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遵从他的命令,去完成他交代的每一件事。
因为,她这条命是他救的,无论他要她做什么,她都会义无反顾。
眼瞅着快近正午,月灵做了午饭请苏轻妍用,但苏轻妍却一口都吃不下,她心里惦记着那个人,怕他出事,怕他有危险,更怕从此以后再也见不过他。
这一等,便是足足三天,三天里苏轻妍不吃也不喝,整个人很快消受下去。
“夫人。”这一日,月灵再也看不去,有些为难地劝解道,“王爷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又何苦为难自己?”
“我一定要等他回来,”苏轻妍的语气十分坚决,“我发誓,这一次,若他回不来,我绝不独活。”
“夫人?”月灵浑身蓦地一震。
苏轻妍说完就闭上了双眼,静静地靠在舱壁上,就好像是一截枯木,自行断绝了所有的生机。
月灵站在一旁,默默地看了她许久,方才叹口气,起身走出。
……
苏轻妍慢慢地走着,有些怔愕地看着身畔那一丛丛开得无比灿烂的花朵。
这是哪里?
自己为什么会到了这里?
“来,公子,我们喝一杯。”
一个娇媚至极的声音忽然响起,苏轻妍心中一动,慢慢地走过去,却见数步开外的石桌旁,一男一女正互相拥抱在一起,那女子香肩半裸,身着薄纱,而男子的手指正在她细腻的肌肤上轻轻地摩娑着。
羽千涔?
苏轻妍蓦地屏住了呼吸——
那男人竟然是羽千涔?
刹那间,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刹那凝固,她想走过去叫他,喊他,甚至做点更出格的事来。
可她却什么都没做,只是那么安静地站在那里,就仿佛在看一出戏,而丝毫感觉不到心痛。
“你是谁啊?”女子柔媚的声音突然传来,甚至带着几分淡淡的戏谑。
苏轻妍没有看她,目光落到羽千涔身上:“公子?”
羽千涔迎上她的目光,拿着酒杯的手轻不可察地颤了一颤,却没有回答,只将头转向一旁。
“是轻妍打扰公子了,轻妍告退。”苏轻妍再没有多言语,后退一步,朝着羽千涔躬身行礼,迅速转身离去。
身后有酒杯落地的声音传来,她却没有回头,相反脚步更加匆急。
“哟,这不是鼎鼎大名的摄政王夫人吗?怎么一副弃妇的表情?”
一道戏谑的声音突然响起,苏轻妍一怔,抬头看向来人,不由得吃了一惊:“令狐英,怎么是你?”
“很奇怪吗?”令狐英眉头微微一扬,“本王特地前来恭喜你啊,不过看你眼下这模样,似乎有些不开心啊。”
“我开不开心,与你何干?”苏轻妍出语反讽一句,转身便走,却听令狐英在后面不疾不徐地道:“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想杀羽千涔的人,可不止羽千极一个。”
“你——”苏轻妍转头,正想问个清楚明白,不料令狐英却突然没了踪迹,她心中突突乱跳,一时呆在那里,全然不知该如何进退。
一阵冷风忽然扫过,苏轻妍抬头,却见四面的花丛中不知何时冒出一支支弓箭,皆是对准前方,此外还有几名戴着面具,浑身散发着诡异气息的人。
“羽千涔!”
苏轻妍来不及细想,转身就朝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