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后,月隐便返回了黔岭。
仍然是在阁楼之中。
“主子,属下已经打探明白,宋州城甄荣,与梁王羽瑞元之间,关系非常密切,因此不愿归附。”
“梁王羽瑞元?”羽千涔微感讶异,“原来如此,那其他人呢?”
“除甄荣之外,宋州城其他官员,倒有大半是想依附新军的,但迫于甄荣的威压,无人敢出头。”
羽千涔右手食指微屈,轻轻地敲击着桌面:“如此说来,只要除掉那甄荣,一切事便可迎刃而解?”
“可以……这么说。”
羽千涔不再言语,开始在屋子里慢慢地踱着步,凭他现在手中的力量,派人潜入宋州城中,暗地里除去甄荣,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如此一来,只怕宋州城会人心动荡,而其他官员也必定人人自危。
倒不如——围而不攻。
次日一大早,羽千涔便叫来闵纯志,命他立即率三千人马前往宋州,但只是驻扎在城外,每日到城下宣战,却不主动发起攻击,同时大造声势,说新军会源源不断增派人马,直到将宋州拿下为止。
当新军到达宋州城下时,消息早已传入郡守府。
是时甄荣正在与几名幕僚商讨要事,乍然听得此消息,幕僚们的面色均是微微一变。
甄荣倒是十分沉得住气,扫了众人一眼,便站起身来,朝外走去,众幕僚尽管心中不明其意,但也悉数跟在他身后。
待上得城楼,甄荣举目朝下方一看,心中已然有数:“此间只三千人马耳,不足为惧。”
说完便下楼而去,浑然不去理会下方新军的挑战。
“报——”一名先锋官奔至帅帐前,躬身禀报道,“齐禀闵元帅,宋州城中并无一人出战。”
“不出战?”闵纯志颇觉意外,立即命人返回黔岭,向羽千涔禀报战况。
第二日,便又有两千人马前来,在宋州城西面驻扎,但甄荣仍然只是上城楼一观,随即离去。
第三日,羽千涔再次增派两千人,驻扎于宋州城的北面。
第四日一大早,守城士兵便急三火四地冲进郡守府内院,想要禀报军情,是时甄荣还未起身,怀里还抱着自己新娶不久的四夫人,乍然听得外面士兵的声音,非常不耐烦,但还是起身走出,阴沉着一张脸怒喝道:“一大清早,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齐,齐禀大人。”那士兵浑身仍然在哆嗦个不停,显然是骇怕到了极点。
“说。”
“昨天夜里,城南再次出现了两千人马,并且正在搭造战车,看样子,是准备攻城。”
“战车?攻城?”甄荣瞬间清醒了一大半,大手一挥,立即迈步朝前冲去,等他登上城楼,举目四望,果然城南方向竖立起六辆高大的战车,战车顶上还站着数十位士兵,只要战车靠近城楼,那些士兵便能一跃登楼。
甄荣面色阴沉:“弓箭手准备得如何了?”
“启禀大人,军中所有的弓箭手俱已登楼,只是——”
“只是什么?”
“城外的探子来报,他们不仅准备了战车,还准备了投石器和火弹,只怕会在攻城时使用,到那时——”
乍然闻得此言,甄荣不由得打了个寒噤,他虽然依附梁王,却没有誓死效忠之心,更何况眼下城中守军仅六千,而城外的新军已有九千之众,何况攻城器具之利,显然超过了他的承受范围。
“大人。”那士兵脸色也十分难看,“现在该怎么办?”
“滚!”甄荣的心情本就十分不爽,再听到士兵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当下板着脸一声疾喝,士兵赶紧转身离去。
虽然喝退了士兵,但甄荣看着城外的情形,心中也没了底,他赶紧下了城楼,召来自己的心腹谋士,听取他们的意见。
“大人,就眼下的形势来看,宋州定然是守不住了,倒不如趁新军尚未发起攻击,急速撤离,还可有一线生机,要是等新军攻城,只怕大人危矣!”其中一名叫曾涣的幕僚道。
“逃?”甄荣眉心紧皱,他在宋州城苦心经营十几载,可以说,宋州已经成为他的大本营,此时要他撤退,确实十分困难。
“若不逃,大人可有把握击退新军?”另外一名幕僚道。
“这……”甄荣面现沉吟。
“若大人既不想弃城,又不想迎战,”又一名幕僚缓缓开口,“也可以考虑向新军投诚。”
“投诚?”甄荣脸色顿变,却听那名幕僚幽幽地道,“大人无须着恼,投诚只是权宜之计,依属下看来,新军初建,从未真正征战厮杀,战斗力未必强过我军,况且,此战新军纵然胜,只怕也要付出惨重代价,而这显然不是羽千涔想看到的,因此,若大人此际投诚,羽千涔必不会追究,而新军的目标不可能仅仅只是宋州,将来必定会不断扩张,只要新军一离开,大人可再复自立,如何?”
“这——”甄荣沉吟,开始在心中计较得失——虽然新军是初建,战斗力确实及不上城内守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