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苏轻妍终于轻轻地点了点头,“确实如此,涔哥哥,我也知道,你手中定然掌握着一股庞大的势力,否则以你一人之力,不可能去做这么多的事,但有一点,你也应当很明白——一统天下并不是件简单的事,你也无法一个人去完成,所以,你需要帮手。”
言至此处,苏轻妍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涔哥哥,希望你可以团结一切你可以运用的力量,清除前方道路上的障碍,而不能像从前那样,单打独斗。”
“好。”羽千涔点头,紧紧握住她的手,“我听你的。”
苏轻妍这才展颜一笑:“那你是不是觉得快乐很多了?”
“算是吧。”尽管苏轻妍一席话,也没能让羽千涔找到应对豹家的方法,但确实也暂时解开他的心结,让他觉得自己的压力有所缓和。
六天后的深夜里,守备府后院阁楼之中。
“豹云,豹家家主第六子,自小武艺超群,一手神箭,百步穿杨,从无虚发。”
听完月隐的禀报,羽千涔后背上也不禁渗出一层冷汗——那一日,如果不是他安排了人,只怕闵纯志与甄荣,俱已死在宋州城下!
“月隐,当日那豹云出手,你可都瞧清楚了?”
“禀王爷,此事确是属下失职,”月隐眉头紧皱,“属下自问在宋州城的布置已相当缜密,却居然没有发现那豹云,看来对方不仅箭术超凡,还擅长隐身之法,竟然能够隐匿自己的气息,不让任何人察觉——他出手之时,属下虽也易容混在新军队伍之中,但因为隔得尚有一段距离,未能出手。”
“那,是谁出手击偏了豹云射出的箭?”
“事后属下查过,是月辛十。”
“那,依你看,当时那豹云是否出尽全力?”
“这个倒瞧不出来。”月隐眉头越皱越紧,“属下想,当时不仅我等觉得突然,只怕那豹云自己也觉得突然——他肯定没有料到新军之中会有人出手,并且能够打偏他的箭,所以应当未尽全力。”
“照你这么说——”
羽千涔话音未落,月隐忽然跃起,一只手将羽千涔推开,另一只手挥刀将一支凌空飞来的箭劈落在地。
几乎是同一时间,院外已然响起打斗之声,月隐面色俱变——这守备府中的防卫是他亲自布置,尤其是随着众多月影卫的到来,防卫也更加严密,居然还有人能够闯入!
直到一声轻哨响起,月隐方才护着羽千涔缓缓下了阁楼,慢慢地走到紧闭的大门后,再缓缓地将门打开。
甫一看清院中的情形,月隐与羽千涔的面色同时巨变。
却见院中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尸体,看衣着居然都是月影卫。
月隐一双眼睛顿时变得血红——他苦心经营多年,方才铸就一支铁血忠魂的队伍,而这支队伍只隶属羽千涔本人,可今日,不到数个呼吸的时间,竟然遭受如此巨创!
羽千涔也是猛地屏住呼吸,脸色阴沉得可怕!
“这这这——”章涵三步并作两步奔过来,当他看清楚眼前的情形,也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如土,抽搐个不停。
随后赶到的是闵纯志,但面对满院狼藉,他却相当冷静,走到其中一具尸体前,慢慢弯下腰,仔细查看伤口,半晌后站起,看向羽千涔:“是豹云。”
“豹云?”
在场所有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出这个名字。
“只有他,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射杀这么多的武士。”
“纯志,你跟我进来。”
此时羽千涔也已经恢复了神智,单将闵纯志与月隐唤入阁楼之中。
“王爷。”闵纯志一进楼,便扑通跪下,“今日之事,都是属下的过失——看来属下,还是低估了那豹云。”
“此事与你无关。”羽千涔摇头,摆手令他起身。
“王爷?”
“你们俩且说说看,那豹云为何会来此?”
“他应该是冲着王爷来的。”月隐不假思索地道。
“不错。”闵纯志也点头,“只怕黔岭的动静已经引起其他方面注意,所以才有今日之祸。”
“已经引起注意了吗?”羽千涔脸上浮起几许冷笑。
很冷。
很冷的笑。
他原本从来没有想过如此快地出手,终究是觉得现在新军的实力还不足,可是,却有人等不及了呢。
“豹云与本王之间素无仇怨,他此来若是为刺杀本王,定然是受人指使,那你们觉得,这幕后主使者会是谁呢?”
月隐与闵纯志对视了一眼,闵纯志脱口而出:“梁王?”
对于这个说法,羽千涔却并没有认可,只是淡然道:“月隐,看来你查的消息,还有遗漏啊。”
月隐屈膝跪倒:“是月隐疏忽,愿受责罚。”
“本王并不想责罚你。”羽千涔面色逐渐恢复平静,“你且先退下,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
“是。”月隐领命,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