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魄力,属下望尘莫及。”
闵纯志双手抱拳,忍不住感叹道。
他原本以为,羽千涔在黔岭新军上也算耗费了不少的心血,定然不会如此轻易地放弃,却没有想到他的目光竟然如此长远,甚至觉得当前的失利根本不值一提,单是这份气度,就完全出乎他意料。
“不过,新战略是否可行,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所以我希望这段时间,你能继续稳定人心,而我会遣人打探淮州、锦州等地的情况。”
“王爷。”闵纯志却忽然开口。
“什么?”
“我想,王爷既然已经打算从他处着手,那么不仅是淮州一带,其实同时从东、南、西、北四个方面同时着手,甚至可以遣人悄悄潜回浮都——如果真如王爷所料,真有什么人在操纵什么的话,那么此刻,浮都将会是最为空虚的地方,而那人,也未必料得到,我们会弃黔岭而重回浮都。”
“重回浮都?”羽千涔眉头紧紧皱起,不得不说,闵纯志提出的这个建议非常大胆,但同时无疑也是见效最快的方法,倘若真地可以攻下浮都,定然能够给对方造成致命的打击,当然,其中也存在巨大的风险——一旦孤军深入,就算拿下浮都,也很容易遭到对方围攻,从而全军覆没。
“纯志。”羽千涔一脸正色,“你这个提议确实不错,但实施起来却十分困难,且不说从此处去浮都有数千里之遥,单是这其间的重重封锁线,只怕也难以突破,还有就是,即便是成功潜入浮都,也很难控制局势。”
“不错。”闵纯志点头,“看来是我欠考虑了,不过我觉得,或许可以将这步计划当作是奇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得上。”
“有理。”羽千涔点头,“眼下我军虽说不利,但千万不可有急功近利的心态,仗,要一场一场地打,城池,要一座一座地占领,倘若我军能够占据琰月国占八成的城池,那么只剩下一座浮都城,又有何惧呢?”
羽千涔说完,半晌不见闵纯志回答,不由得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纯志?你在想什么呢?”
“王爷,请容纯志大胆地问一句,您的目标,究竟是琰月国,还是整个东煌大陆?”
羽千涔闻言一怔:“你这话,什么意思?”
“如果王爷的目标不只是琰月,那么我们的战略目标也可以跳出琰月的范畴。”
“跳出琰月的范畴?”
“对,现在我军地处寒山,而寒山处于北邙和昭国之间,我们既可以攻打北邝,也可以进军昭国。”
“进军邵国?”羽千涔不由得站了起来,一面踱步一面思索,“昭国虽说国小兵少,但也不是黔岭新军能抗衡的。”
“所以,我们可以去北邙,只需要占领一两座小的城池,就可以重振军威。”
“可是。”羽千涔沉吟,“北邙的气候与琰月差距甚大,只怕士兵们会水土不服啊。”
“如果不深入北邙,只在琰月与北邙边境活动呢?”
羽千涔沉默。
“这样。”过了许久,羽千涔方才开口,“明日先召集所有将领,听听他们的意见。”
“也好。”闵纯志点头,两人一同起身,离开了帐篷。
但让羽千涔想不到的是,当日晚间,山上却突然刮起了大风,甚至有好几座帐篷被刮跑,士兵们从睡梦中惊醒,裹着被子互相挤在一起,其中一个名叫曹赞的士兵忍不住抱怨道:“他奶奶的,原本以为投军还能享几天福呢,谁知道居然进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现在可好,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只能在这里喝西北风。”
其他士兵没有吱声,但是明显同意曹参的说法。
“黔岭城外那些军队不是已经走了吗?为什么我们还不能回去?”
“是啊。”其他士兵也不由纷纷开始发牢骚,“明明黔岭已经成了一座空城,咱们只要下山就可以立即进城,何必在这里挨饿受冻?”
“下山,回城!”
士兵中不知道是谁高喊了一声,接着便有士兵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就往山东下走。
“都给我站住!”蓦然一声断喝,士兵们吓了一大跳,纷纷停下,转头看时,却见闵纯志一脸冰寒,手摁剑柄,慢慢地走了过来。
“将军。”
黔岭新军毕竟是闵纯志一手带出来的,他在军中的声望也无人能够替代。
犀利目光从一众闹事的士兵身上,闵纯志嗓音低沉:“怎么,眼前这点罪都受不了?”
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由纷纷低下了头,唯有曹赞,梗着脖子,有些不服气地道:“将军,倒不是我们遭不了这罪,只是这罪受得,真是无辜啊。”
“对对对。”其他士兵也纷纷点头,“我们只是觉得无辜。”
“怎么无辜了?王爷给你们一人每月二两银子,为的是什么?就是让你们来当逃兵吗?先不说薪俸之事,只说说这做人的本分,如果不是王爷,你们现在早就死在黔岭城了,还有你们的妻儿老小,你们还能活着站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