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哥山滞留十日之后,杰多方才率领所有族人返回王地,入目之处,可谓满地疮痍,不少老人又一次跪地,向上神祈祷,杰多面色冷沉,没有人能看得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尤其令人震惊的是,杰多竟然没有命人立即开始修复王地,而是领着族人一径向北,直至图勒河畔,方才停了下来,命族人开始搭帐篷,打桩围栅栏。
戛多指挥着自己的仆从,也很快搭建起一个帐篷,并且请羽千涔和苏轻妍住了进去。
足用了五日功夫,新王地才初具雏形,因兽群袭击带来的恐慌也逐渐散去。
这日午后,杰多遣人来请羽千涔,晚间前往王帐赴宴,羽千应允,回到帐篷里让苏轻妍为自己更衣。
收拾妥贴后,他握住苏轻妍的手,语气温柔地道:“妍儿,咱们一同前去。”
“这不好吧?”苏轻妍眼中浮起几许疑色,“杰多首领邀请的是你。”
“我说行就行。”羽千涔不假思索地道。
“那好,我先去换衣服。”苏轻妍言罢转身进了内帐,很快换了一套颜色鲜亮的衣服重新走出,和羽千涔一起前往王帐。
等他们进入王帐,却有些惊愕地发现,几位王子和会真部的头人皆已在座。
微微一愣,苏轻妍本能地想离去,羽千涔却握住她的手,以眼神制止她,并带着她朝最前方的座位走去。
“那个。”戛多站起身来,脸色有些尴尬地道,“孟公子,你的座位……在那。”
顺着戛多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见右边一列的最后,放着一张矮几,和一张矮凳。
倘若是别的人,看到这样的情形必定已经拂袖而去,纵然羽千涔素来能忍,此际也不禁微微变色。
帐篷里一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羽千涔身上,似乎都在观察他接下来的反应和动作,而杰多只是慢慢地喝着酒,对帐中的一切视而不见。
“想不到啊。”羽千涔忽然仰天长叹,“会真部刚渡过一劫,便有兴致在这里饮酒欢庆,难怪数十年来只进不退,长此以往,不过只会被他人吞并!”
羽千涔说完正待转身离去,一名头人已经不疾不徐地道:“你不过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常言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许在你们看来,会真部已经十分强大,可在我看来,不过是一头随时待人宰割的羊而已!”
“你站住!”又一名头人霍地站起身来,唰地拔出桌案上的长刀,跃过桌案刺向羽千涔的胸口,羽千涔侧身一闪,已然将旁边桌案上一位头人的佩刀给拿了起来,迅速拔刀出鞘,冷冷地看着对方,“怎么着,想动武?”
“首领。”那头人喷了两口酒气,转头看向杰多,“倘若您不介意,我想代表我会真,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昂戈,不可造次。”杰多终于开口,眼中冷光闪烁,“退回去。”
“首领?”昂戈显然很不服气,梗着脖子,一张脸涨得通红,“这小子实在太过放肆!”
“这样吧。”杰多看看昂戈,再看看羽千涔,“你们俩不妨切磋几招,倘若昂戈输了,就将座位让出,若孟公子输了,则当屈居末位,不得再扫众人之兴,如何?”
北邙之人向来最祟拜实力,无论是对自己的族人还是外来者,皆是如此。
“既如此。”羽千涔淡然一笑,“那便如大首领所言。”
言罢,他转头看了苏轻妍一眼,微微一笑:“妍儿,你且退下一旁,看我如何大展拳脚。”
“好。”苏轻妍点头,遂退到一旁默然而立,她虽然很少见羽千涔出手,不过对于他,却是信心十足。
羽千涔一手执刀,潇洒而立,只淡淡看了昂戈一眼:“请吧。”
“你——”昂戈双眼瞪得浑圆,“你看不起我?”
“请吧。”羽千涔脸上仍然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不屑于多说。
昂戈面色一沉:“既然你这样看不起我,那就休怪我下手无情!”
言罢,昂戈大吼一声,手执双手重重劈出,众人眼前一花,并不知羽千涔如何应对,昂戈手中的刀已然飞出,朝着杰多的方向激射而去,当地钉在杰多身后的屏风上,刀柄仍然颤巍巍地抖动着。
王帐之中刹那安静到了极点。
昂戈的脸先是发红,继而转白,然后转青,他转身冲到另一张桌案上,抢过一把刀,正准备再次发动攻击,却听杰多冷然道:“昂戈!你输了,赶紧退下!”
“大首领——”昂戈自然一百二十个不服气,本想反驳,可接触到杰多那冷厉的眼神,不由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赶紧退到最后。
“孟公子,你现在可以入座了。”杰多语气平静地道。
但羽千涔却并未入座,而是抬头定定地看着杰多。
这次,不仅是那些头人,就连五位王子的脸色也是一变,大王子敏多更是忍不住道:“南河人,不得造次!”
羽千涔根本无视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