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这可是本尊耗费数年心血,方才培育出的一朵奇葩,难道摄政王就无心一观么?”
羽千涔刚要说什么,双瞳忽然一跳,继而转头看向那殿中起舞的女子,双眼蓦地睁大:“卿儿……”
有些事,有些人,纵然是在梦魂深处,也无法忘记,纵然是天地倾覆,也难以磨灭。
这一刻羽千涔完全失去了自制,双瞳和脑海都被那道曼妙的身影所占满。
而一支箭矢突如其来,直袭羽千涔的胸口,然后透胸而入。
发出一声闷哼,羽千涔左手扣住桌案,右手抬起,指向凡国师:“你——”
凡国师霍地起身,一脸冷然:“羽千涔,亏你也算得上是创业之君,却连一个君主最基本的禁忌都忘得一干二净!像你这样的人,注定保不住自己的爱人,保不住家国,还不如葬身于此,去和你的先祖们作伴!”
“你——”羽千涔强撑着身子也站起身来,冷冷地看着凡国师,忽然道,“卫主何在?”
凡国师尚自怔愣,颈间忽然一凉,不知何时已经被一柄短剑抵住了喉咙。
惊愕地看着突然出现在大殿上的青衣男子,凡国师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来,哑声道:“你,你是何人?竟然能闯入本尊的大殿?”
“这乾安宫很了不起吗?”青衣男子双眸微眯,一脸不屑,“本主说来便来,说走便走,如入无人之境。”
“原来。”凡国师转头看着羽千涔,“这才是你的底牌,枉我自诩对你了解颇深,却是从来没有料到,你的手中,居然掌握着这样的大杀器,羽千涔,本尊还真是小看了你,不过——”
凡国师目光一闪,忽然看向那殿中女子:“你就算要置本尊于死地,也不顾及这女子的性命么?要知道,本尊一念之间,便可以杀她十回。”
羽千涔脸色惨白,看向那跪伏于地的红衣女子,颤声道:“你,你真地是卿儿?”
女子没有言语,只是慢慢地抬起头来,无比哀怨地看了羽千涔一眼:“涔哥哥。”
羽千涔浑身又是一震——天下间,大约也只有卿儿,会如此深情款款地呼唤她,也只有卿儿,有那般哀怨的目光。
“羽千涔。”卫主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她是假的,一个赝品而已。”
“赝品?”羽千涔先是一怔,恢复了几分清醒,但看了那女子一眼,仍然忍不住道,“救她。”
“她被下了咒。”卫主无比肯定地道,“而且是魂咒,只要施咒者稍一动念,她就会立即死去。”
“下咒?”羽千涔霍地抬头,死死地盯着凡国师,“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是我。”到了此刻,凡国师却是显得无比地镇定,“羽千涔,看着你心爱的女子再一次在你眼前死去,你什么感觉?世人都以为,苏王妃苏轻妍,才是你的心头至爱,可是本尊却知道,你的心结,其实是那个早已死去的卿儿——因为那些年你过得太痛苦,太绝望,只有在卿儿那里,才能寻找到一丝慰藉,所以,你每每痛苦的时候,绝望的时候,都会去向卿儿倾诉,而这世间其他人,根本进不了你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你知道?”羽千涔的眸色愈发阴戾,“你竟然会知道得如此清楚?”
“当然。”凡国师眼中笑意更甚,“每个人的心中,有一个地方都是禁忌之地,只能容纳最信任之人进入,想想看,你这一生经历了多少磨难,多少不堪,而这世上,又有几个人,可以得到你的绝对信任?”
“可你是如何知道的?”羽千涔几乎要嘶吼。
“梦境。”凡国师淡然吐出两个字,“梦境中的事,看似虚无,却最能体现一个人的内心,还记得一年多前的虎威关之战吗?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派遣数万大军前去应战,结果却被你悉数歼灭?那个时候你一定很得意吧?觉得本尊麾下的军队根本不堪一击吧?但是你永远也想不到,就在你指挥军队奋勇作战之时,本尊一直在暗地里观察你,甚至在夜深人静时曾潜入过虎威关的卫所,所以,对于你的一切,本尊当然是一清二楚,而且本尊还有很多异法,是你根本想不到的。”
羽千涔瞪大双眼,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快运转不过来,凡国师所说的一切,显然都超出了他的意料。
不过,他很快便恢复了镇定:“你要怎样,才肯解了卿儿的魂咒?”
“很简单,你自裁当场。”凡国师戾笑,“都说江山红颜,是一个帝王最大的两处死穴,但在本尊看来,只有帝王的命才是,羽千涔,你我所处之地位,注定只能有一人活着。”
“要朕死?”羽千涔忽然笑了,“你诸般算计,就不怕到最后终究落空?”
“你什么意思?”凡国师满眼警惕,“羽千涔,你,你——”
“朕可以陪卿儿去死。”终于,羽千涔慢慢地站直了身体,“但是琰月国,你永远都得不到。”
羽千涔说完,忽然重重一掌击向自己的胸口,然后“哇”地吐出口鲜血,继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