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贵妃?”闻听此言,惠夫人不禁一怔。
碧桐赶紧解释道:“就是靖萱公主,皇上已经封她为贵妃。”
“哦,原来是萱儿啊。”惠夫人点头,两年前羽千涔新婚之时,她也曾见过商靖萱,对她的印象还算不错,于是立即道,“让她进来吧。”
殿门启处,商靖萱缓步走进,行至阶下,遂屈膝跪倒,叩头于地:“臣媳商氏靖萱,拜见惠娘娘,娘娘万安。”
见她如此,惠夫人大觉意外,立即站起身来,亲自下阶,将商靖萱扶起,然后从头到脚细细打量,越看心中越是满意:“萱儿,你如今出落得,倒是愈发大方美丽了。”
“谢惠娘娘夸奖。”商靖萱抿唇一笑,“惠娘娘远道来此,一定非常困乏吧?萱儿亲自煮了碗养神羹,请娘娘仔细品尝。”
商靖萱说完,退到一旁,璃画捧着个漆盘,缓步走进。
惠夫人点点头,吩咐碧桐设座,再回到正中主位中,揭开盅碗,舀了一勺羹仔细尝了,微微点头:“果然不错。”
“娘娘若是喜欢,臣媳以后每日炖了送来。”
“难得你有心。”惠夫人看着她,微微颔首,“不过,你既是贵妃,凡事要多留意皇上才是。”
听得此言,商靖萱垂头,默默不语。
见她如此模样,惠夫人微微有些诧异:“怎么了?是不是皇上冷落你了?”
“不是。”商靖萱勉强一笑,眼中隐约浮起星莹泪光,“是萱儿才疏德浅,不入皇上法眼。”
“才疏德浅?”惠夫人讶然失笑,“你是夕华国公主,身份尊贵,从小长于宫廷,如果说你才疏德浅,那这后宫之中,还有谁能及得上你?”@&@!
“娘娘过奖了。”商靖萱赶紧起身再拜,“……臣媳,以后一定会尽心竭力伺候好皇上的。”
“嗯。”惠夫人脸上终于浮起一丝笑意,“女子之德,便在于延续血脉,教养子嗣,这比什么都更重要,你出身宫廷,更应当明白这一点。”
“臣媳谨遵娘娘教诲,天色已晚,娘娘请安置,臣妾告退。”商靖萱说完,起身朝外走去。
“碧桐,替我送惠夫人出去。”
碧桐躬身领命,将商靖萱送至殿外,然后转身回到殿中。*$&)
惠夫人脸上流露出几分困倦之色,在碧桐的服侍下沐浴更衣,然后用过晚膳,遂上榻睡去。
等惠夫人睡熟,碧桐左思右想,还是悄悄地离开了宸安殿,奔乾嘉殿的方向而去。
苏轻妍原本已经睡下,听到碧桐的声音,立即拿过外套披上身,靠在床边。
“娘娘。”
碧桐进得内殿,便屈膝跪下。
“你怎么了?”仔细瞅着她的脸色,苏轻妍不禁有些奇怪。
碧桐便把商靖萱前往宸安殿求见惠夫人之事细说了一番,苏轻妍听罢默默不言。
“娘娘?”碧桐的语气不禁有些急切,“看商贵妃的模样,只怕是铁了心想要靠近皇上,长此以往,只怕对娘娘不利啊。”
闻言,苏轻妍也不禁一声轻叹:“你这话,本宫怎会不知?但商贵妃乃皇上明媒正娶,你说本宫该如何?”
碧桐亦沉默。
苏轻妍摆手:“本宫知道,你字字句句皆是为本宫好,不过这件事,本宫必须慎重处置,你且退下吧。”
“娘娘……还有一事,惠夫人,要奴婢去她身边伺候。”
“是么?”
苏轻妍微愕,很快恢复平静:“那你便去,好好伺候惠夫人,也算替我尽一份孝心。”
碧桐这才叩了个头,起身离去。
殿中寂寂,只有呜咽的风声偶尔传进。
隔着锦帐,苏轻妍瞅着那摇曳的烛火,不知怎的,一时竟然生出万念俱灰之慨。
前尘往事,忽然都只化作了一缕轻烟。
“妍儿,父亲不指望你富贵,只望你可平安,得着一知你疼你之人,便是你一生大幸。”
三年之前,她只十七岁,对于将来的一切,充满了无限的憧憬,她也以为自己真地能遇见那么一个人,护定自己一生,可是一趟浮都之行,却改变了之后所有的一切。
明明只有三年,可是为什么她回忆起来,却感觉像是几生几世?
她甚至有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在宋州之战中死去,为什么没有一直留在夕华,留在朝云,或者是留在云州,非要回到浮都,来面对这不尴不尬的局面?
并非不爱。
只是他们之间岔进了太多的人与事。
再如何深厚的感情,又怎能经得起时间的打磨?
那么,是要放弃么?
此时放弃么?
不,她不能放弃,就算羽千涔有一天真地不爱,她还有永儿——她还没有看到自己的孩子,她不能将她留在这里,受人欺凌。
思及此处,苏轻妍浑身一震,同时心中也已有了决断……
二月初二。
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