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西娅坐在沙发上喝茶,样子很是悠哉,仿佛现在她是在自己的家里喝下午茶——不过似乎也没有什么差别。只是,她等一下要做更加血腥的事情罢了。这里所有的学徒都不能留,要不然,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人手,还是用自己的会比较放心。
很快,后院就有动静了,这大概是死灵法师的一贯做法,他们喜欢把通道设在自己的家里,所以一个后院是最好的选择。当然,也有一些心思诡秘的会做更多的障眼法,但是大部分人不会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学徒大部分都是普通人,他们没有习武,更加不可能会魔法,三个人提着许多东西回来,有的法师喜欢吃新鲜的,学徒当然就上去的频繁一些,不过也有一些对这些无所谓,欧文属于前者,而这个不知名的倒霉蛋是后者,所以每一次去采购都需要三个学徒,能买回来很大一批食物。
三个人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后院有直接通往储藏室的路,所以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到大厅去,等到两个人去收拾东西,剩下一个经过餐厅想要去厨房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大厅里的三个陌生人。
而这个时候,尖叫声从杂物间传过来。
去拿工具准备打扫屋子的学徒看到了杂物间的尸体和那满墙满地的血液,他们震惊过后便是不受控制的尖叫,放松的大脑这才发现没有看到另外两个人的影子。
杂物间的尖叫和眼前的陌生人让这个学徒知道出事了,他拿起了随身别在腰间的短刀,指着他们颤声问:“你们是、是谁?!这里可是法师的家——”
塔西娅没有和必死之人废话的习惯,这些学徒太弱了,她连都弄得欲望都没有,对着兰德尔挥了挥手,语调慵懒:“让他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刀。”
兰德尔应声,轻如羽毛的匕首在学徒的脖子里划出了一道利落的血线,如同前面两个那样,这个也在失血与窒息中慢慢地死亡了。
杂物间的两个反应过来以后第一反应是跑,但是他们怎么可能跑得过在冰原上能躲过岩浆的卡诺斯呢?狼王一抓一个,凶残地杀死了最后两个学徒。满地的血液,残存的尸体,在空气中涌动的血腥味竟然让塔西娅有了异样的安全感。
狼王太久没有猎杀,此时痛快地嚎叫了一声,然后将尸体叼到了大厅里,那两个学徒死状凄惨,胸口被狼王的利刃划透,内脏与骨架都露了出来。
塔西娅摇摇头,摸了摸卡诺斯的脑袋,但是想到对方毕竟是野兽,骨子里有天生的兽性,便没有多说什么。
兰德尔将他们一起堆叠到外面的木桶里,倒上化尸水,将尸体如同之前两个那样处理的干干净净。
染了血的地板和墙壁处理起来着实有些麻烦,塔西娅叹了口气,杀人的时候是痛快了,处理起来却是让人头疼。
他们上去买了刷墙用的白漆,兰德尔尽职尽责,先是擦干净了地上的血渍,然后将墙面重新刷成了白色,掩盖住了原来血液的痕迹。
塔西娅则点上了花瓣做的香薰,将屋子里浓烈的血腥味盖去。这栋房子,现在彻彻底底属于她了。
本来以为死灵法师或许会比较难缠一点,却没有想到事情进展的这么顺利,早知如此,或许她应该早点观察到一个实力弱一点的法师,然后抢了他的房子,而不是辛辛苦苦挖了两天地道还造了好几天的房子。
收拾完了以后已经是深夜,众人便都回去休息了,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塔西娅躺在柔软的床上,不得不说,虽然整天与骨架打交道,但是这个法师的床还是很柔软的,离开无罪之城以后还没有再睡过软床的塔西娅舒坦地叹息一声,放松了下来。
就在她要入睡的时候,眼前却不期然出现了很久以前的那一幕——她六七岁的时候,乳母为了保护自己,被巴奈特·卡恩斯的手下看去了头颅,她的眼睛不甘地怒睁着,圆滚滚的球状物滚到了塔西娅的脚边。
血液正如今天一样喷涌,皇宫金色的墙壁上和黑色的石砖上都染上了那个可怜女人的猩红血液。
塔西娅的拳头紧了紧,倏然睁开眼睛,她点了灯走到镜子前面,看镜面中倒映出来的她的样子——黑色的眼睛好像也染上了血,漫天的血海在这双眼睛里跳动着,像是一抹不安的灵魂即将挣脱。
塔西娅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然后对着镜子展开了一个轻蔑的笑——带着些许痛苦,但是与生俱来的高傲终究站在了上风,最后完全只剩下对这世人的轻蔑甚至是对神明的轻蔑。
她还是走上了曾经另自己痛苦的那一条路,年幼的她恨那些杀死乳母的侍卫,更恨那个害死父亲的卑劣小人,以及生下自己的那个恶心的女人。她恨不能杀之以后快,但是那个时候她还太小,或许还从未想过有一天这双手也会沾染上无辜之人的鲜血。
就像是下令杀死乳母的巴奈特·卡恩斯。
他们现在一样了。
塔西娅不能够说服自己她是如何的无辜,她或许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杀死那剩下三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学徒,但是她知道,她一定要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