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西娅泫然欲泣的样子足以骗过任何一个男人,哪怕他们知道她或许并没有那般脆弱无用,心里却总会忍不住地怜惜她,这些男人总是那样可笑的生物,他们只会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而不愿意动一动自己的脑子。
男人们总是觉得女人时柔弱的生物,哪怕是在艾斯克林这样的地方,女人们大多强悍,也依旧被认为是男人的附庸。
整个莱茵大陆,在父权社会,这样的现象实在是太过于正常了。
珍妮觉得自己是可悲的,如果当初自己狠心一些,是不是现在就能够自己掌控罗德尼庄园的权力了?或许从一开始,在内恩姆出去乱搞的时候,她就不应该沉默。
那个时候,珍妮被她母亲洗脑,被从小生长的环境欺骗,理所当然地觉得男人三妻四妾好像是正常不过事情,但是她忘记了,自己其实也是想要一心一意的爱情的。
可是等到她想起来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内恩姆在外面的女人找了一个又一个,而接回罗德尼庄园的孩子也多了一个又一个。她手无寸铁,没有一点可以保护自己的筹码,如果想要安身立命,就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她只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那些碍眼的野种在罗德尼庄园里长大,而内恩姆还为自己的御妻有道沾沾自喜。
珍妮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动了杀死内恩姆的念头的,是在他接回第一个儿子的时候?还是他的小情人用一张梨花带雨的脸来她的面前膈应她的时候?亦或是,在那些宴会上,看到这个男人拿着酒杯涨红着脸高谈阔论女人无用的时候?
珍妮不知道,她只知道,等到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内恩姆已经中了她下的毒,那是她早年得到的毒药,据说整个艾斯克林无人可解,因为那是从桑斯特森林里流落出来的毒药。
她本来用这个作为自己保命的手段,但是最后,却成为了杀死自己丈夫的利器。
没有一个人会想到,想要杀死内恩姆的,给他下毒的,会是她。
珍妮知道,这种毒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人能够解开,而后来内恩姆凄惨的状况也证明了这一点。
那个老不死在生命最后的时刻受尽了折磨,毒药会腐蚀他的内脏,消耗他的生命力,他也果然如自己所想,花了大代价请来了魔法师想要续命,但是这样的毒药,并不是凭那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的魔法师可以解决的。
甚至连珍妮自己,都不知道这种毒药到底有没有解药,当时她拿到手的时候就只有那小小一瓶,袖珍不过如拇指大小,而里面的药剂其实只有两三滴。
仅仅一滴就可以要了那个老不死的命,而对方请了一个魔法师,所以这毒药最后全给了内恩姆。
珍妮与自己的儿子雅各布合谋,成功弄死了上一任的领主内恩姆,但是她没有想到,她的计划里竟然会横生枝节,出现一个足以蛊惑人心的女人。这个女人就像是那些无数的菟丝花一样,寄生在男人的身上,看似没有攻击力,却足以毁掉任何一个人。
这个名叫“塔西娅”的女人,在出现的第一天就夺走了她的雅各布,用她那张妖冶的面容蛊惑了雅各布的心神,甚至为她改变了计划。
而现在,她的儿子,竟然用一种愤怒与仇视的目光看着她,仅仅是因为这个女人不知真假的虚伪的两滴眼泪。
珍妮突然明白了,原来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能够靠得住。丈夫与儿子,终究都是男人,他们永远不会明白一个女人在这样的世道活得多么艰难,也不知道她们柔弱的外表之下会有多少野心。
“塔西娅,你没事吧?”雅各布恋爱地看着这个小女孩,对方天真与冶艳并存的脸上还挂着泪珠,看上去可怜极了。
“我没事,”塔西娅眨了眨眼,泪珠似落非落,“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
这是她在此之前从来没有提起过的话题,仅仅是这样一句话,雅各布就立刻联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如果不是母亲与她说了什么,塔西娅怎么会突然想要离开这里?
雅各布皱了皱眉,不赞同的目光看向了那个此前费尽心思帮助他夺得了领主之位的母亲,就犹如一只白眼狼背叛了为他掏心掏肺的盟友。
珍妮彻底失望了。
而静看着雅各布除掉了内恩姆,又弄走了大多竞争者的塔西娅,就这样不动声色地让他们母子也同样生出了嫌隙。
裂缝一旦出现就不可能再恢复,只会随着各种各样的大事小事,甚至仅仅是时间的推移,就变得越来越大。人类的感情是复杂的,而他们之间所谓的“信任”也同样可笑。
上一秒许下的诺言下一秒就能够违背,前一天还是联盟下一秒就能够变成敌人,人类啊,真是复杂善变的生物呢。说到底,终究只有利益是永恒的。
塔西娅的心中毫无波澜,柔柔弱弱地被雅各布带回了房间里,在离开花园的时候,她的眼神在珍妮的身上停留了短短一瞬,对方看到了这个年轻姑娘眼里恶劣的笑意与挑衅,像是一个洋洋得意的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嘲讽。
珍妮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