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一眼身旁既心疼又故意板着脸的母亲,袁芳心中暗叹家里人真的太宠小妹了,她们这么大的时候,哪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爷爷那关先不说,仅父亲那里就要掉层皮。
没办法,做姐姐的只好帮妹妹唱几句红脸。
袁家的这个小女儿,儿时被袁家仇人设计陷害,拐卖出去过够了苦日子,是近几年才认祖归宗,袁芳想到这,就算心再狠也对这个妹妹愤怒不起来。
袁芳正欲抢在母亲开口前先声夺人,话还没说袁幼巧就跟风一样溜进了别墅。
厕所门关上,然后就是袁晴在厕所里长达十几分钟的哀嚎。
“死晟睿,哎——给老娘记着,此仇不报我就不是袁晴!”袁晴暗骂。
袁母远远见袁晴脸色发白,慌慌忙跑过来,怒意早被心疼取代,进了屋附耳在厕门外听了一会儿,确认女儿只是肠胃不适后才松了一口气,回房间去取药。
袁父见状脸色更黑了,女儿是父亲的情人,作为父亲他对袁幼巧的关心绝对不比妻子少,女儿一连消失三个月,他既要忍着妻子叨唠又要反过来安慰她,担心受累派人去搜寻,头发都白了不少。
一开始他们的确责备袁幼巧,一个老大不小的人了做事还如此冲动,落了许家颜面,给了许家一巴掌不说还玩失踪,可时间一久,他们的怒气也被担忧取代。
可怜天下父母心,收到消息确定袁幼巧安全,如释重负的夫妻俩才约好要坚定态度,坚决批斗这个女儿,没成想妻子这么快就心软倒向敌方阵营。
妻子不争气,他身为父亲决心不能丢盔弃甲。
大手在茶几上一拍,吓了身旁的袁家小儿子一跳。
“爸?”袁楷小心翼翼地看着父亲,见他不着痕迹地将方才拍桌子那手攥在大腿上,忍不住问道:“您不疼吗?”
袁父脸上无光,刚起的气势消弭,被父亲一瞪袁楷吐了吐舌头识趣地上了阁楼。
厕所里的袁晴心情复杂,身体上的疼痛可以忍耐,可心灵上的阴蔽却驱之不散。
她始终只是袁晴,她也没有做好去面对袁幼巧亲人的准备。
袁晴决定坦白,告诉她们,袁幼巧早已死去的事实
她不想受这份莫名的羁绊束缚,使用袁幼巧的身体已然天理不容,再用袁幼巧的身份挥霍他人对她的情感,她袁晴自问良心未泯。
一开门,发丝杂乱干涸,两鬓斑驳的妇人一把抱住袁晴,贪婪地将袁晴揽入怀中,口中轻轻呢喃:“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在袁幼巧记忆中,这个女人永远带着和蔼富态的笑,看着自己的眼神是那么温柔,此刻抱着她的袁晴却发现,原来岁月来的那么悄然,不知不觉已经将她脊背压弯。
袁晴心中一颤,看到了她手中带着的肠胃药,只觉心田暖流无声滑过,真的要让这个如此善良的女人经历丧女之痛吗?
“妈妈已经丢过你一次了,不要再让妈妈尝到这种痛苦,好吗?有什么话不能商量,你又何苦呢。”袁母颤巍巍道,一句话让两人眼泪决堤。
“妈,是我错了,我会听话的,您别不要我……”袁晴抱着袁母,受袁母情绪感染,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话说到一半才惊醒。
怀中的女人并不是她袁晴的亲生母亲而是袁幼巧的,她袁晴的亲生母亲早早就为了钱将她卖给了人贩子,也不可能回来!
她不能这么自私,不能为了弥补自己缺失母爱的遗憾而……
“傻瓜,你是从妈身上掉下来的,是妈的骨中骨,肉中肉啊!”
一句话,让袁晴刚竖起城墙的心又卸下了防备,这种被关爱的感觉,是她多少个为了生存拼搏的日夜里渴望的。
自私,就自私吧?袁晴在心中说服自己,至少这一刻,当个袁幼巧好像也不错。
袁父也走了上来,脸色虽缓和不少,可依旧阴沉,正想说什么违心的狠话,被袁母一瞪瞬间焉了。
道了句不温不火的明天去上学,又恨铁不成钢地摇头,无奈到一边抽烟去了。
看着自己的妹妹,袁芳淡笑,这次回来,她隐隐觉得袁幼巧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吃了些药,肚子好些了,袁晴被二女拉到房间里训话,说是训话,开头却是袁母的一些嘘寒问暖。
话说到一半,袁母捏了捏袁晴的脸,又忍不住以手掩面,她害怕自己哭出来,按捺下心酸道:“傻孩子,你一向最怕疼,为什么就去整容了呢?妈知道你在逃避,不想接受这段婚姻,可就算你整到谁都不认识你了,难道你就不是妈的女儿吗?妈已经搞丢你一次,你……”
袁母话没说完怕自己不争气哭出来,起身走出了房间。
袁晴一听,心里除了想把那整容医生拉出来锤死的冲动,其余的则是感叹袁母的爱女心切。
当初袁幼巧被安排嫁给许家少爷许晟睿,暗自却爱上了一个学长文修阳并同他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