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艺的坐骑到底神骏,南边的海妖猝不及防,骏马踏翻了几个海妖,转眼间便消失在了视线里,李全德见状,全神贯注的倾听着林子里的动静。却什么也听不到,只道他兄弟已经逃出升天,不禁喜出望外,料想前面没有什么埋伏,机不可失,也顾不得战场的颓势,使劲在马肚子上踢了几脚,那马吃痛,将身前的几个战士踢翻,窜了出去。倒地海妖兀自未起,又被李全德的坐骑一阵乱踏,几欲丧命。
眼见两名主帅弃阵而去,本就心惊胆战的战士们哪里还有抵抗的想法,海妖风卷残云般的将剩下的战士屠杀干净。
李全德冲出包围圈,手中的马鞭雨点般的往那马背上落了下来,双脚不停的踢那马肚,马儿在林中不住飞驰,茂密的枝叶将那一人一马浑身上下蹭出了斑斑血迹。突然李全德只觉得背后似被人悄无声息的猛推了一把,那人的力气端的十足,竟将他从马背上推了下来,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好在地面土质松软,他倒是没受多严重的伤,只不过多添几处擦伤而已。抬头看那马时,四条腿齐齐从膝盖处折断,倒在地上不住的哀鸣,鲜血汩汩的从那折断处往外冒。身后不远处,四个血淋淋蹄子放佛被那从地里长出来的四支冰手牢牢的抓住,还保持这奔跑前倾的样子。李全德惊魂未定,连滚带爬的刚要起身,只听得一声霹雳,跟着全身一麻,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那高高的岗哨之上的战士除了股股黑烟和那惊恐四散的鸟儿外,便就是一望无际的一片大森林,接二连三的派出探子却都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讯。金无有些着急了,暗中盘算,要不要添派援兵,正自犹豫不决,一个战士一脸惊恐的进帐来报,李将军回来了
金无有闻言,才松了口气:“让他们进来。”
“可是…”
“可是什么?没听到城主的命令吗?”金无有身旁的守卫见那战士犹豫,喝道。
那战士犹豫再三,慢慢的退了出去。
过不多时,四个战士抬着个担架进来,担架上躺着一个人,金无有心中诧异,见那人身上盖着白布,布上满染鲜血,顿觉不妙。定了定神,方才将那白布掀开,只看了一眼,便俯下身子,哇的一声将那刚刚吞下的满肚的珍馐吐了个干净,过了片刻,方才命令道:“快去叫胡玉言过来。”
过不多时,胡玉言拍马赶来,走进金无有的大帐内,见担架上抬着一人,掀开白布看了一眼,他虽是见惯了战场上的肠穿肚烂,却也觉得胃中阵阵痉挛,几欲作呕。只见躺在担架上那人双目被人生生挖去,脸庞上两道血泪早已凝固。双耳放佛被人用极大的力气扯掉,伤口处血肉参差模糊,嘴唇被人整个剜去,露出一口被血迹染得黑红的牙齿。浑身衣物破烂不堪,无数细小的裂口看起来已经凝固,从胸口一直到小腹被人一刀切开,又被人漫不经心的缝了几道,肠肠肚肚纠缠在一起往外拥挤。手脚软绵绵的堆在担架上,看起来四肢的骨头均已粉碎。手脚满是血污,四肢的指甲被人一一拔掉,浑身的血液看起来凝固多时,早已成了紫黑色。众人只是从衣着体型判断是李全德李全义兄弟之一,至于是谁,却是谁也辨认不出。
金无有脸色惨白,干呕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