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鸿雁双手接过干饼几口便吞了个精光，清溪一边看他吃，一边咯咯的笑。

那中年男人见状，又递过一个干饼子来，成鸿雁也不客气，拿来便吃，边吃边问道：“大叔，我有件事情想问你，还有这个妹子。”

“谁是你妹子，不害臊。”清溪虽如此说，却还是凑了过来。

成鸿雁冲她微微笑了笑，也不还口：“你们难道一点都不难过吗？”

男人先是一愣，随即会意：“你不是在天渊城长大的是吗？”

成鸿雁点了点头，

男人接着道：“那就难怪了，我们难过，当然难过。”

“可是。”

“可是我们父女俩怎么还能笑得出来是吗？”

成鸿雁又点了点头。

“不笑难道哭吗？哭有什么用，笑起码还能让自己精神一些。”

“清溪。”这半天来，成鸿雁并未见男人对清溪这般严厉，遂不自觉的正了正身子，只见男人转过头来道：“我们当然也难过，但是他们已经死去了，我们无论如何悼念他们，他们都已经回不来了，与其那样还不如开开心心的活下去，让死去的他们放心的去吧。爱我们的人生前就已经在为我们操心了，难道连死都让不能让他们省心吗？”

成鸿雁低头不语，对于男人的话，他实在是难以理解，甚至难以想象。

男人似乎也看出了他的心思，遂继续道：“其实，我以前也不明白的，只不过有了清溪之后，我才明白，我爱她，所以希望她一直就这样开心下去，哪怕是有一天我死了，我当然是会死在她前面的。哪怕我死了，我也不希望她为此而伤心难过，她的快乐比什么都重要。”

真是奇怪的父女俩，成鸿雁一时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思维，他天性中却也没有太多要强的脾气，对于自己不能认同的东西和事物也多少可以勉强接受，也不再追问。

又走了半日，日已偏西，宁川传下命令来，依山搭营，百姓在里，战士在外，休整一夜，第二日四更便要出发。

成鸿雁跟着大家吃完饭，见众人都围坐在一堆篝火旁，便也凑了过去，在清溪身旁坐了下来。

只听那男人说道：“冯钰他们一直将海妖追赶到了西海，也就是现在的禁海。双方在西海岸展开了最后的决战，人妖大战了七天七夜，最后人类仅存的五万战士无一幸免，只剩下了冯钰、李子祥、钟起寥寥数人。”

“而此时的几人也已经是精疲力竭，诺大的海滩上交织着堆叠着人类和海妖的尸体，脚下的沙滩早已经被血色染红。几人整整睡了一天一夜方才醒来，在附近的海中捉些鱼来充饥，目力所及，均是一片茫茫血海。”

“几人商量了一番，均认为海妖虽逃回了深海中，却也已经是元气大伤，短时间内绝不会再对人类有威胁了，便一把大火，将海滩上的尸体全部焚烧了干净，大火直烧了半日，滚滚的浓烟下红彤彤的火焰和远处的血海连城了一片，一刹那，放佛远处的海洋也被这熊熊燃烧的烈火点燃了一般。”

“回到人类最后的城池天空之城后，战胜海妖的消息瞬间便传遍了，劫后余生的人们均有脱胎换骨之感，而对于人类的领袖来说，事情远没有结束，人妖大战的结束不过意味着另一场战争的开始罢了。”

男人说着，拿着手中的木棍拨了拨火堆，一阵噼啪作响，火势大了一些。

“难道海妖还没有杀完吗？”

男人摇了摇头，继续道：“海妖就算没有死完，也已经是元气大伤了，短时间内绝对不会再来侵犯人类了。只是这三百年之后那时海妖若是又成了气候，只怕又将是一场人类的浩劫。”

“难道人类就不能将海妖铲草除根吗？”

“莫说彼时人类亦已是强弩之末了，就算是兵精粮足，那海妖的老巢在万里之深的海底，我们人类这种血肉之躯如何消灭的了。”

“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后来冯钰、李子祥和钟起三人同所有的人类领袖商议，为了能够更好的应对将来海妖的袭击，他们便要开始研习海妖的魔法，好在将来海妖来袭的时候能掌握更大的主动权。于是，他们三人分别开始学习魔法，只是当时对于魔法的认知全部来源于与海妖的交战经验，一开始的进展十分缓慢，三人只是将魔法简单的划分了火、冰和土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