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走,最终还是要绕回入口的地方,若是随便选一条小峡谷进去,但是谁又知道怎样的埋伏等着他们,这样光不溜手的地方他们都埋伏的了,何况是其他地方,海妖们别无选择,只有往谷口撤去,又来来回回的绕了两个多时辰,才侥幸的绕了回去。
封堵路口的山石已经黯淡了不少,只有少许的火焰在风中摇晃着残影,从那堆石块下面散发出阵阵的焦臭味,只消微风拂过,那令人作呕的气味便更加浓烈了。
马背上的人看起来风尘仆仆,两人一路绝无交谈,只是一味的催马攒行。虽是如此成鸿雁和贾远武赶到葫芦谷另一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了。
当赶到营地的时候,战争的感觉已经十分的明显了,这里离柳成带人守卫的谷口最近的一道关卡也有二十里地。
成鸿雁的马渐渐慢了下来,而贾远武的则毫不停蹄,径直往宁川的大帐跑了去。
远处战争的咆哮声越来越响,成鸿雁跳下马,除了留守的一少部分战士外,已经没有战士了,所有的人都投入到了前方的战斗中。只有不少自愿留下的百姓们,在营帐内匆忙的进进出出,他们的身上、手上、甚至是脸上都满是血迹,所有人的表情都是痛苦而焦急的。而营帐内则不时的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声,夹杂着痛苦的呻吟。前方还在不停的往回来抬送伤员,原先的医疗帐早已不够用了,昨天还是营帐,今天就已经变成了病房。成鸿雁的心随之越沉越低。
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抬着一个担架慢慢的从自己的身边走过,从两人的表情可以看的出来他们也十分的着急,怎奈岁月早已经将他们的力气掏空,唯一能做的,就是抬回不会痛苦的战士们,好让年轻人能多抢救一些需要救治的战士们。
成鸿雁满怀同情的看着担架上的那人,满身的血污,左边的小腿从中间断开,骨头直刺出来,显的血肉模糊。而左边的袖子看起来空空荡荡的,那人眼睛紧紧的闭起来,嘴巴死死的咬住,一道道的汗渍流过他那满是尘污的面庞,活像战士的画在脸上的伪装。他生前不知在忍受着怎样的痛苦,成鸿雁不忍再看,将头偏开,突然脑中一个激灵,猛的转回头来,往前跟了两步,再看那人时,只见他脖子上戴着一条项链,沾满了血污,已经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项链上并没有其他的坠饰,而是挂着一枚普普通通的戒指。
“你脖子上带个戒指干嘛?”
“这个是我奶奶临死前交给我的,他说我爷爷死的早,而她也要不行了,她没办法等到我长大成人、娶妻生子的那一天了,这个戒指是她赞了一辈子赞下的,说是留给她未来孙子媳妇的礼物…”
吴康的话瞬间在耳畔回想了起来,说这个话时,他的嘴角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是对温馨过往的回忆,也是对美好未来的憧憬。而此时,躺在担架上的这个人,脸庞因痛苦而扭曲着,只是不曾留下一滴眼泪,取而代之的是滴滴汗水,不,那不是汗水,那是血水,有敌人的,有自己的,也有战友的。
两个老人见成鸿雁一眨不眨的盯着躺在担架上的人,便停了下来,两人也趁机休息休息,对于他们这样的年纪来说,早已经不堪这样的重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