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成呢?”
“胡副官他更是最后一个倒下的,我们最终还是寡不敌众。柳成和宁川二人围攻胡副官才将他打伤。有人告诉了二人胡副官的身份,起初还假意的劝降,见胡副官坚志不从,道:‘若是其他人也就罢了,胡玉言害的我天渊城到了这般田地,他的儿子我们又如何能留’,便将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的胡副官给杀害了。我还听到二人商议,要将胡副官的尸首送还大梧城,只道是胡副官是在乱战中战死的,这样一来便可以显的他们敬重他,也希望借此机会能够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好让他们休养生息。”
胡玉言闻言,顿时怒上心头,咬牙切齿:“那你又是如何活下来的?”
高捷心中一凛,将那早已经想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话说了出来:“我本该追随胡副官而去,只是打了一整天,我早已经手软腿麻,加上见到胡副官被戕害,一时急火攻心,竟尔昏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关进了他们的大牢,我便想着一定要活下去,我个人的性命是小,但绝对不能让他们的奸计得逞。我虽知道将军你绝不会上当,可也难保别人一直相劝,将军不得已,所以我才苟活至今。直到最近我听说将军你们又杀了回来,我才看准机会,连夜逃了出来。”
胡玉言背过身去,许久方才转过来。这一刻的功夫,高捷的心始终提在了嗓子眼。
“这么说你已经被他们关了一个多月了?”
“是的,起初是在葫芦谷中,闻得我大梧城发生了内乱撤了兵,他们才在随后退回了天渊城之中。”
良久,胡玉言方道:“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去休息吧。”
高捷心怀惴惴退出了大帐。
胡玉言便一直呆坐在大帐之内,战士们进进出出整忙了一夜。一直到了东方既白,忽然间漫天的锣鼓霎时间一起响了起来,整个云丘放佛从睡梦中陡然惊醒了一般,兀自觳觫。进攻开始了,这一次不会再有什么意外了,也不许有什么意外了,然而,即便是胜利了,一切也似乎没有什么意义了。整整一夜,胡玉言都在想着同样的一个问题,胜利了又如何?到了此刻,他才有了自己的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仇恨将他推到了现在的地方,仇恨将他和大梧城以及天渊两城,乃至整个吴越的百姓再度牵连了进来。然而那又如何?自己的丧子之痛又有谁能明白。他的双手因为激动而在不住的颤抖。他静静的聆听着账外的声音,这声音和上一次在这战士们所发出的声音何其相似。恍然隔世,那个自己悉心栽培的儿子似乎便也在这阵中,意气奋发的带着战士们冲向了那风雨飘摇的天渊城。
仅仅过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山丘下的天渊城便不断的传来捷报。
“报…将军,杜将军、李将军已经成功的攻到了天渊城的安宁门下。二位将军说,果然如将军所料,城头几乎没有见到什么像样的守兵。”
“守兵的数量有多少?”
“从目前的情形来看,最多不过千人,另外他们事先在城门之上扎下了许多草人,天还没有全亮的时候看不清楚,还道是有人防守。”
“一千多人?”
“是,两位将军已经下令开始试探性的进攻,半个时辰后便会撤下来。”
胡玉言不禁心中气道:居然要打半个时辰,真的只有一千人的话,半个时辰恐怕就把城门打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