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解释都不屑,脾气倒是倨傲,凤瑶心想,她难道不怕小伙计根本不记得她是谁?正想着,转头去看小伙计,却蓦的发现小伙计的脸色难看得厉害。
不仅难看,而且有些目光闪躲,竟是不敢看她。
凤瑶心中一动:“莫非,她家夫人订的两匹布,就是这两匹?”她指着梨花白与大红色的两匹布,只见小伙计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极不厚道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真是天意啊天意!”
小伙计尴尬归尴尬,倒也没有气急败坏,毕竟这种事在店里常有发生,算不得多么鲜见。摸了摸鼻子,很快又扬起一张若无其事的脸孔:“现在这两匹布已是无主之物了,夫人要多少,我给你裁?”
“如果我也不要了呢?”凤瑶的唇边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小伙计愣了一下,顿时有些急了,扯着手中的布匹道:“夫人怎么能不要呢?这是多么好的布啊,整个黄沙镇都没有第二匹的!”
“你说它好,可是县太爷夫人却看不上。”凤瑶淡淡地道。
“那怎么能一样——”小伙计说到这里,忽然住了嘴,望着凤瑶眼中淡淡的狡黠,顿时明白了。“哦”了一声,说道:“夫人想讲价是吧?行!每匹布都给你便宜半两银子,怎么样,是不是够仗义?”
小伙计豁出去了,反正都是卖出去,卖给谁不是卖?何况这样昂贵的布料,前来购买的人根本不多见。
要说凤瑶本来不是趁火打劫的人,可是此时却忍不住道:“梨花白的那匹,三两银子一尺。大红色那匹,四两银子一尺。如果你同意,我便买了。若是你不同意,也不必多说,我还有事,此刻该走了。”
小伙计咬了咬牙,脸都涨红了,仿佛被人生生咬下一口肉似的,鼓了鼓气,狠狠道:“好!”
“那好,每一样给我来一尺。”凤瑶笑道。
“什么?你只要一尺?”小伙计瞪着眼睛,简直吃了凤瑶的心都有了,有些抓狂地道:“只买一尺,夫人同我讲什么价?”
凤瑶冷笑一声:“你莫要以为我什么都不懂。这个价格给你,已经很厚道了。退一万步讲,县太爷夫人都不要它了,镇上其他有钱人家的夫人,还会买吗?女人的心理,恐怕你是不懂的。我奉劝你一句,有人肯买你就偷着乐吧!”
小伙计只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心里滴着血,只见凤瑶离意渐浓,狠了狠心:“我卖给你!”拿起剪刀,仿佛怕下一刻就后悔似的,咔嚓咔嚓每样剪下来一尺。
“再给我来一丈绛色棉布,一丈蓝色棉布。”身上这件缝缝又补补的衣裳,给凤瑶带来了许多麻烦,凤瑶早想丢了。何况就算没有麻烦,凤瑶也不想穿得这样破旧。从心底里,凤瑶还是前生那个没有任务时,就捧着时尚杂志的追着潮流的平凡女人。
相较于绸缎,棉布就便宜许多了,两丈棉布加起来才三百文钱,这还是上好的棉布。一共七两银子又三百文,凤瑶付清之后,仔细收好布料,转身走了出去。
布艺一条街上,凡是跟穿戴打扮有关的都有,凤瑶转身走进一家绣坊,买了些绣线之后,便离开了这条街。
就在她离开后不久,方才走掉的县太爷夫人的丫鬟又走了回来,昂着头道:“方才我传错话了,我们夫人不要的是另外一家布坊的布,你们这里的仍旧是要的。布呢?到货了吧?”
闻得此言,小伙计只觉眼前一黑!
“追!快去追!”县太爷夫人是最难伺候的,若给她知道,她定的布被人截去一尺,还不气炸了?小伙计慌忙收拾了东西,钻出门朝外头追去。小丫鬟也白了脸,匆匆跟在后头。
凤瑶并不知道,县太爷夫人的丫鬟与方才的小伙计,正在发了疯似的找她。此时,她来到了粮市,走进一家卖米面的店里,称了十斤白面和十斤大米。白面三文钱一斤,大米五文钱一斤,总共花了八十文钱。
仔细想了想,凤瑶又拐到菜市,买了些鸡蛋和肉。天太热,这个世界又没有冰箱,凤瑶没敢多买,何况进城一趟也不费什么力气。
七七八八买了一遭,背后的小背篓几乎装满了,凤瑶才踏上回程。出了城门口,恰巧村里还有一辆牛车没有走,就停在城外的一棵大树下,已经坐了三名妇人,正要准备启程。
“白大爷,捎我一程吧!”可巧,赶车之人正是住在村口的给凤瑶看过病的白大爷。
看着这位老人,凤瑶打心底尊敬。不仅因为白大爷给她看过病,更因为白大爷的不容易,一把年纪了,却还要挣扎着讨生活。
早些年的时候,白大爷唯一的儿子与儿媳双双去了,只留下一个水灵灵的孙女,眼看就快要到说亲的年纪了。平日里除了给邻近的几个村子的村民看病之外,白大爷也常常赶着牛车送人进城,赚些银钱给孙女做嫁妆。
白大爷看了她一眼,吧嗒了下烟袋子:“上来吧。”
“等等!”这个时候,车上却有一个妇人说道:“凤氏背着这样大的背篓,可不能只给两文车费,最少也要三文钱!”
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