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皇帝竟然当真不打算管她,只道:“你这嚣张跋扈的Xing子,却该改一改了。只带了几个侍卫就敢逃出宫,还任Xing地一个人跑出去,今日毫发无损地回来,算你幸运。那女子虽然百般不好,却也有一样好,那就是代替朕教训了你。”
慕容熙儿不由愕然,这回知道了,皇帝是真的不打算给她出气了。一时间,心里冰凉冰凉的。百转千回,只愈发懂得了一个道理——她并不是他宠爱的女儿,她只是他宠爱的玩物。
“熙儿知道了。”慕容熙儿低下头,掩盖住浓浓的失望和心寒,屈膝行了一礼便要退下。
皇帝又道:“你大皇兄这几日身体不大好,也不知道怎么生了怪病,一身斑点,今日连桂花节都没有出来露面。明日你去长定宫陪他说一说话把。”
慕容熙儿点了点头,心中愈发冰凉,慕容廉荒Yin无度,目光短浅,又刚愎自用,结果皇帝却把他当儿子,当继承人。大事小事,都不曾忘记他。而自己……对照之下,愈发心中堵得慌。
忍不住抬起头道:“若是我也是男子之身便好了。”
皇帝倒是有些兴趣,问道:“为何?”
“如果我是男子,便可以入朝为官,有权有势,谁欺负我,我便百倍欺负回去,多么痛快?”却是试探皇帝,对于女子入朝为官的事情,竟是什么看法?
皇帝却误会了,只以为慕容熙儿还念念不忘,只想着找钱珍珍报仇,便打哈哈道:“身为女子不是挺好?无需像男子一样劳累。”
慕容熙儿对皇帝早已经失望透顶,此刻只是冷峻分析,如何才能得到她想要的。故而面上浮现不满,又撅起嘴道:“我读了许多书,识了许多字,竟是一点用处也没有。早知如此,当初何必辛辛苦苦读书练字?竟是整日扑蝶采花更愉快些。”
这个问题却把皇帝问得怔住了,然而今日已经晚了,且白日里又发生许多事情,故而虽然脑中一闪而过什么,却没有深想:“好了好了,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觉,把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忘掉,明天开开心心地去看望你大皇兄。”
“是,父皇。”慕容熙儿屈膝一礼,转身退下了。
从宣明宫走出来的一刹那,只觉得秋风真凉,将她的骨头都吹透了。
然而刚走出两步,又在前头看见一个宫女,却是徐贵妃宫里的,便走过去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我母妃怎么了?”
那宫女恰是徐贵妃派来的,此刻屈膝一礼,回道:“回公主,娘娘担忧得睡不下,便叫奴婢来请公主去华清宫走一趟。”
慕容熙儿想了想,道:“不早了,你回去跟我母妃说,我一切都好。明日给她请安,再陪她说话,叫她安心歇下吧。”
慕容熙儿可不想去陪慕容廉,不论是慕容廉那可恶的模样,还是沐雪兰那假惺惺的模样,都叫慕容熙儿厌恶得很。索Xing找了借口留在徐贵妃的宫里,料来皇帝不会说她什么。
宫女得到命令后,便行了一礼率先去了。慕容熙儿也抬脚往永宁宫走去,想起今晚在黄沙镇上度过的时光,只觉得像梦一样美好。又想起方才在宣明宫中的情景,心下便如冰一样寒凉。这一日,竟是体会到了冰火两重天的滋味。
然而,就在冰火之隙,一道界限格外明显,那是她未来的路。
秋风飒飒卷落叶,几度潇洒几人愁。
丞相府中,沈云志跪在苏玲珑出嫁前的院子里,因为遭了苏丞相、苏安瑾及苏玲珑的厌弃,此刻连屋子也进不得,只能跪在院子里忏悔。
尚书府中,从孙尚书口中得知了钰王之子的生母出现了,那位被钰王不顾一切维护的女子,竟然是一个弃妇,孙如梦直是嚎着要出门,去解救被狐狸精迷了心的可怜的钰王爷。孙尚书几乎拼了老命,才拦住不叫她出门,早已经毁得肠子青,连道不该告诉她的。
太傅府中,戒酒多年的凤太傅,今晚破了戒,命人温了一壶老酒,独坐院中,饮至夜深才歇。
参加桂花节宴会的大臣们、命妇们、小姐们,此刻也在各自的家中对今日发生的事表示惊奇。有关注慕容钰这个素来低调的王爷的,有将注意力放在勾引了钰王爷的小农妇凤氏身上的,有暗暗讥讽苏玲珑凄惨下场的,整个京城的官员家中,竟是没有早歇下的。
而这一切的导火索,凤瑶竟是一夜好眠,一觉到天亮。
点点碎光打在眼皮上,凤瑶睁开眼睛,才发现天已经亮了。原来,昨晚虽然没有睡在慕容钰的怀里,却依旧是沉沉地睡了过去。这个认知,让凤瑶不由怔怔。
原来,她竟是如此信任他么?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她便放下所有警惕?
坐起身来,凤瑶还有些茫然,不敢相信自己才认得慕容钰多久,竟然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