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月雅小姐是个孤儿,衣食无忧让她养成了孩子脾气。她虽然被辜长喻董事长领养,但一直受到冷落,并没有得到过很多关怀,所以害怕孤独,总要女仆在床边陪着才肯入睡。
宅子里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夏然的房间里布置着机关。当夜,夏然确定了四下的安全,转动床榻边沿用于装饰的木雕,无声地启动了暗室的门。
他打着手电,沿着狭窄而曲折的密道往里面走,前面拐角粗糙的墙壁上,一个人影印在上面。“子寒。”他叫出了一个名字,接着跨进了宽敞的石室。
这个地方很暖和,那儿只有一个身穿黑色短袖的年轻男人,正聚精会神地仔细查看石桌上悍城一带的地图。
夏然问他:“董事长现在在哪里?”
男人抬起头:“有大哥在董事长身边,不会出事的。我早来一步,是想和你商量清楚那一日的细节。”
夏然点点头:“你放心,都安排妥当了,董事长要回悍城的消息也散布出去了。时至今天,一切都正常。”
“好,就只等着他们自投罗网了。只是那群人的手段很高明,来刺杀董事长的妖怪,只怕要等到寿宴当晚才能找出来。”
夏然有点担心地问:“董事长以身作饵,确实危险,可如果对方识破,不来行刺了该怎么办?”
“凡是与董事长有深仇大恨的人,都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如果是平安无事也没关系,我们只管竭尽全力,只当为先生好好办一次寿宴就是了。”
“也好,这段时间,你就以客人的身份住在宅子里,正好帮我找找不寻常的地方。”夏然见他点头,转身离开去为他准备住处,走了几步却忍不住顿足,迟疑着,终于很快地说,“那个女人,一直在欧阳家。”
高子寒撑着桌沿的手似乎抓紧了,慢慢站直了上身,眼睛却垂了下去,眼睛里有复杂的光在闪动,没有回应。
夏然追问:“不再去找她了吗?”
高子寒像是被什么困扰了,疲倦般闭上双眼,锁深了眉头,只缓缓地说:“她所做的选择,我从来都无力改变,算了吧。”年轻的管家显然知道内情,暗下轻轻叹了口气,下一刻,子寒已经重新抬起了头,眼中的阴霾一瞬消散,重新凝聚了宝石般的冷光,如坠星辰:“所以啊,阿然,珍贵的东西,抓紧了就别轻易放手。”
年轻的管家一愣,继而灿然一笑,微微低头。
在这样的一个已经很深的夜里,辜家旧宅内,各人处置着各自的事,之前的安排都按部就班地进行,但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变故,正如无人察觉这里隐藏着的另一重不平静正在悄然蔓延。
辜家旧宅的房顶上,唐小鸢穿着一身黑衣,匍匐在暗处。
好在她早有准备,不止准备了黑衣,在出发前,还从手环里调出了高手技能。这也是她来悍城的另一个原因,在这里,她电脑上的更多妖力部分总算又能使用了。她看见小释传来的数条消息,他还说要来赤水找她。唐小鸢给他报了平安,同时说明了赤水的特殊斥妖性。
现在,手环正发出轻微的热度。
底下的庭院中,家仆们正引领一行人从一间房里退出来。唐小鸢静静观察了一会儿,认出其中一名正是在天空大厦遇见的寿宴牵头人。
等他们走远了,她一晃跃下了房顶,步子稍微摇晃了一下,毕竟练习不够,她还不能和技能完全契合。确定安全后,她悄悄闪进了刚才的房间里。
这是间书房,布置简单,没有开灯,借着月光,唐小鸢看见桌子上摆放着寿宴当天的明细安排。她打开手电,凑上前查看文件袋。歌舞名单,还有演员的身份资料,甚至每个人的照片都一叠叠齐整地收在里面。
辜家的人,做事果然谨慎细致,她想借用小薰的身份鱼目混珠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