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寒啊,”辜董事长直起腰背,语气忽然变得有些不寻常,漫不经心地问,“还记得陆显走之前,我告诉你的话吗?”
高子寒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认真地回答:“辜先生说,我必须时刻了解大哥的动向。”
“唉,并不是这一句。”辜长喻的语气依然是平静的,但杜威云的脸色变了。
他们昨天为了这个问题差点吵起来,子寒怎么可能今天就把它忘记了?
他想暗下提醒子寒,但同伴没有丝毫向他求助的意向,杜威云碍于辜长喻先生在跟前不敢乱动。
“你要我再告诉你一遍吗?”然而这一次,辜董事长好像忘记了这件事只对子寒一人说过,没有顾及“黑衣十三剑”中还有另一个人在这里,缓慢而清晰地提醒他,“如果找不到凶手和幕后操控者,又实在没有办法让陆显安心做事的话……你该怎么办呢?”
安静,安静了很久。
“让唐小鸢消失。”
杜威云总是听到高子寒不再犹豫的声音,松了一口气,辜先生似乎满意了,捧起茶来喝了一口,杜威云马上又担忧起来,沉默了好一会儿以后,明白有些话子寒是不能说出口的,于是不由得走上前,小心翼翼地问:“辜先生为什么一定要除掉这个小姑娘呢?她是大哥的女人,不如让大哥把她赶回去、不再掺合我们的事也就罢了,这可是很好的一次让大哥对辜先生您感恩戴德的机会,其实……也不必一定要杀了唐小鸢的?”
辜先生瞥了他一眼,轻笑一声:“以你的说法,让她加入‘黑衣十三剑’不是更好,刚好还能补齐你们的队伍。”
杜威云惴惴不安,马上低头道歉:“先生勿怪,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疑惑而已。”
辜长喻先生叹了口气,弯腰坐在藤椅上:“一个至今为止都查不出身份来历的人,为了寻找陆显,苦苦追至这么大的一个赤水省城,执念到了这个地步,她怎么舍得轻易放弃。我除掉她,也就断了陆显的念想,让他留在我身边乖乖替我做事。”
“可是,”威云大着胆子继续问,“这么一来,恐怕大哥心里会很不舒服。”
“他不会的。”辜长喻先生的口吻里带着淡淡的信心,闭着眼睛“以陆显的性格,他不会舍弃辛苦经营得到的东西,就算知道那个叫唐小鸢的女人已经死去,最多也只会回到他原本来的地方,帮那个女人安顿好后事,或许还有那个女人家里的琐事——如果她有亲人的话。”
“我明白了。”杜威云点了点头,暗叹辜先生的手段很高明。
一旁的高子寒始终垂着头,沉默不语,直到辜长喻先生转移了话题:“你从陆显那里领回来的那个犯人,有没有吐出些新东西?”
“死了。”高子寒立即回答,表明他一直集中精神听主人说话。
辜长喻的眼皮却一抖,与其说是惊讶不如说是愤怒,悠悠地问:“怎么死的?”
“也许,是受刑过度。”子寒保持着一贯的冷定,等着发落。
辜长喻先生的手却不小心垂下来,打到了鹦鹉立脚的单杆,翠色羽毛的鹦鹉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惊吓,险些从架子上栽倒下来,扑腾了几下翅膀,忽然尖声叫到:“辜家!发达!”
这短短几个字也不知道被教了多少遍,可惜它站得不稳,学舌时显得有些滑稽和仓促。
辜长喻先生原本闭着眼睛,盯着黑衣的下属,正要对他们的办事不力训斥些什么,这时候又睁眼看了眼晃动的架子,好像是对那只鹦鹉的话有些感慨,他招招手,鹦鹉飞落到辜先生的手上,他出手抚摸着它的小脑袋,眉间露出了欣慰的神情,终究只是淡淡地吩咐:“罢了,死了就死了吧,记得处理好了,别留痕迹。”
“是。”高子寒简单地回答,杜威云再度暗暗松了口气。
两个人得到指示,继而从辜先生的身边退下了。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回到没有旁人的地方,杜威云劈头盖脸地向同伴发难,显然没有子寒那么镇定,“你真的不打算杀唐小鸢,这可是辜先生的死令。”
“她是大哥的朋友。”高子寒慢慢地走在草地上,自有他自己的主意,“我们完全可以让她回家乡去,一劳永逸。”
“你还看不出辜先生的意思吗?”杜威云拦住他的脚步,焦急地说,“辜先生至今也不知道陆显是从哪里来的,他除了看中大哥的灵力,其实也想让大哥的家乡也归入囊中,他怎么放心一个曾经刺杀自己的女人安全地回去,这样一定会留下后患的?”
高子寒还是冷冷淡淡的样子,继续回答:“大哥不会希望为了这种莫名其妙的目的去牺牲最好的朋友。”
“所以你就要忤逆辜先生?这件事如果办不好,也是害了大哥,”杜威云急得没了耐性,“有背景拖累的人不可能在辜先生身边待得长久。”
“人不可能没有背景,就像当初的我们,从一个个没有背景的人走到而今,我们早就成了彼此的背景。”高子寒的冷静和同伴形成了鲜明对此。
“何必冠冕堂皇,你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