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雁的住处,门前移进的不知名的花,是浅蓝色的六瓣小花簇拥着生长在肥大高挺的花茎上,好像一圈圈的锦簇的花环,绿叶扁而长,在树枝的一侧伸展,十分好看,可能是恰逢时节开放,这些花便引得一种耐寒的野蜂子胡乱飞舞。
一个精致的小亭子修在水面上,唐小鸢将蘸着药膏的棉签小心地涂抹在张诉远血红的眼球上,这是医师吩咐的。
她一边尽量把动作放得轻柔一点,一边轻声地说:“我去看过一雁了,给她带了食物和衣服。她说她过得很开心,可我总觉得她心事重重。”
张诉远的眼珠一动不动,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痛楚,只是说:“现在,我们还帮不了她,只能再等等了。”
唐小鸢上好了药,用白布缠好他的眼睛,然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拿起了一支小小的药锤:“医师说这些药最好用手磨,尽量磨得精细一点。秦一雁如果早知道有今天,还不如当初自私一点,选择和高子寒离开。”
张诉远摆弄了一下脑后的白布,整个人朝躺椅靠下去,西装被风吹动,轻轻拍打着木头扶手,轻快而惬意地说:“是啊,自私一点我现在这样也不错。有你在,至少不需要自己解决温饱了。”
唐小鸢笑了一下,不一会儿想到了什么事,于是问:“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牧野可以救你?那个医师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毒药。”
“我当然知道,”张诉远爽朗地笑了笑,一边敲打着身后的靠枕,悠哉地解释,“牧野在白湖村的家是研究药材的,这么些年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家族的根本。而且到今天为之,不管是他,还是他身边的医师,都已经具备顶端的医生水平了。”
“是吗?”小鸢捣药的手慢了下来,若有所思,“他管着这么大的一个公司,还能腾出时间,应该是真的喜欢学医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唐小鸢就看见从前照顾秦一雁起居的助理小菲沿着长廊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