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高子寒的神色有了些变化,“我们兄弟果然也有这一天了。是我的错,总是没办法两全其美。”
夏一铭愣了愣,子寒却好像没有等他开口的意思,起身自顾自地走到了窗前,仰头望去。
铁锈斑驳的铁栏外面,天早就黑下去了,点点星辰忽暝忽亮,凉意如水,扑面而来。高子寒眼色冰冷,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喃喃:“看来这一战,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了。”
干草铺就的地牢没有想象中脏乱不堪,甚至可以称作干净,这里没有人看守,只是秋天的枯草散出的衰败的味道,似乎总是给人临死的悲哀的感觉。原来现代的牢房跟古代的也没有多少区别。
唐小鸢面无表情地坐在地上,手心凝结了血珠,箭头残存的药性让她使不上力气。
锁链响了,高子寒走到她身侧,半跪下,顺便将药箱搁在了一旁。药粉倒下,刺得唐小鸢的手不自觉地发抖。她依然不露出任何的神色,只微微抬起眼看他。
高子寒穿着黑色的宽松衣服,没有戴面具,露出了完整的面容。
他的眉眼长得很好,和欧阳牧野有点相像,也和牧野一样,有着与生俱来的疏离气质,不同的是,欧阳牧野的眼里总含了若有若无的、仿佛能够洞察人心的光,神秘的气质总使得他深邃的瞳孔里透出高深莫测的神采,而高子寒的眼睛,平静如水,清澈如镜,有着与欧阳牧野截然不同的,仿佛初涉人世的纯粹。
唐小鸢觉得奇怪。一个奔走世界、整天和虎狼一样的人周旋的人,居然拥有这样的一双眼睛。
小鸢心里忽然有了赌一把的勇气。
“你不打算做点什么吗?”她盯着他波澜不惊的眼睛,说,“你知道的,你哥想利用我杀了辜长喻先生,辜董事长也想利用我除掉你的哥哥。你是惟一有可能阻止这件事的人,真要袖手旁观吗?”
高子寒顾自包扎她的右掌,眼皮都没抬一下。
“你,”小鸢一顿,忽然激他说,“难道是一雁看错了人?你根本就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她说得极轻,子寒的手微微一抖,还是没有看她。
唐小鸢安静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对策,下一刻说出的秘密,一语击中了他的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