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华哼了一声,问:“你竟然这么说?那么,如果要打架,枯木山林的中部也是一个可以考虑的好地方。”
徐一桥看了他一眼,看了看周围,继续说:“那可不见得,如果我们真的到了那里,面对那么多的非人者,肯定讨不到什么好处的。”他心里其实想到了唐小鸢,他不希望看到唐小鸢为难的样子。
徐一桥没有表露自己内心的想法,抬起头看了周子华一眼,说:“明鸿去打探消息,你就不能消停一点儿吗?我已经答应了明鸿,要看住你,不让你再插手枯木山林和月屋的事情。他肯定不希望你到这里来。”
周子华穿了一身浅色的衣服,看了看四周的景象,说:“谁管他那么多,他怎么想的关我什么事。”他有点生气地说:“我布置的网雷根须上面还残留着妖怪的气息,这股气息现在已经传到这里来了,这就说明这个地方还有妖怪的漏网之鱼,我来查看一下什么错,你要是不在乎,也不会跟我过来吧。”他停顿了一下,说:“至于明鸿,他可未必有他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光明正义。”
徐一桥不以为意地说:“你是不是想说,你的师兄并没有彻底地毁掉捕妖的网雷呢?”
周子华冷笑地说:“我就是这个意思,怎么样?”
徐一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问:“你师兄这么尽心尽力地帮你,你还要怀疑他?”
“你是把明鸿当成了什么样无私慎独的大英雄了吗?我告诉你吧,我可是很清楚他在想些什么的。”周子华的眼色变得讽刺,说,“我师兄这个人,作为云牙山的弟子。如果遇到强悍的妖怪,他可以牺牲他的性命来压制这样的妖怪,可是我该说还得说,如果他碰见的是一个弱势的妖怪,他肯定也不会把这么一个立功的机会白白地让给别人。”
徐一桥再一次听见他喊明鸿作为师兄,还是觉得听不太惯,笑了一下,说:“你是怕他抢了你的功劳?我能不能说一句,你这是杞人忧天呢?”
“杞人忧天?你还不如说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文绉绉的。徐一桥,你想的会不会太简单了,你会不会太过于信任我这位师兄了呢?”周子华看向他,眼神很是深沉,说,“明鸿一整个晚上都没有回来,他说自己碰见了一个很久没见的朋友,可是,他的这个朋友到底是什么人,他告诉你了吗?他们之间聊了一些什么,他又有没有告诉你呢?我还很好奇呢,你什么都不知道,却不觉得奇怪,还是一意孤行地选择相信他。”
徐一桥愣了愣,心里头不由得觉得疑惑了起来,可是,他不愿意多想,这一点疑惑一瞬即逝,他把自己背后的那把长剑摆正了一点,说:“子华,你就不能相信一回你的师兄吗?你们可是同门啊。你认识他的时间长,我认识他的时间也不短,足足有五六年了呢,我所理解的明鸿,一直以来都只懂得解决已经发生的事故,什么名声地位,我确定他从来没有在意过。”
周子华冷冷一笑,总算注意到了地面上的某一个地方的网雷根须,这个根须好像就是他之前布的,只是这个根须是个残片,没什么大用,只有一点痕迹而已。周子华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药淋在上面,徐一桥就站在他的身边,想再说点什么却说不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两个人所在的山崖底下却刮过来一阵极其古怪的风。
一个清清冷冷的女孩子的声音从空中传入周子华和徐一桥两个人的耳中,这个声音说:“你们果然还是来了,看来我设下了这个陷阱,并没有白费。”她的声音非常好听,但是没有什么亲和力。
周子华和徐一桥同时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季荷从空中飞了下来,她穿着玫红色的无袖上衣和阔腿裤,可是她落地的时候,身上的衣服马上换成了长袖长袍的白色古装。她的头发却还是现代的普通披肩发,她自然是很漂亮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在非人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是非人者一旦当即从现代装改变成古装,就证明要打架了。而现在,季荷的手里拿着一条白银的长链子,一环套一环,是极其精致的武器。她对唐小鸢谎称说自己是去拿酒的,其实她只是想避开大隆的跟随,自己一个人来到这里。
徐一桥和季荷从前见过一面,那时候他在枯木山林被幻域的妖怪打伤,后来被山下的乡民送到药店里,就在那里,季荷还救了他一命。他当时在病痛当中,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可是还是看了季荷一眼,只是这一眼,难为他居然还有一点印象。但是,虽然有印象,徐一桥还是想不起来自己之前在哪里看见过季荷。
季荷用非常淡漠的眼神瞥了这两个人一眼,她看见徐一桥的时候,发现徐一桥正在打量着自己,她本来想训斥他,可是看着他的长相也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于是开始回想。
徐一桥现在看起来比他受了重伤的时候要精神多了,季荷审视他半响,一直到望见徐一桥背后背着的剑,才恍然大悟,脱口而出,说:“你,难道是仁心堂大药房那个被狼抓伤的病人?”
徐一桥把眉头一挑,也就跟着回忆了起来,轻轻地弯了个腰,道谢说:“小姐你已经想起来了吗?上一次的事情,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