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沉吟地说：“但是，小丑乔克甚至不能够算是我最先挑中的人，我最先挑中的是那只犀牛怪，还记得吗？”

唐小鸢想了想，喃喃：“我记得他，他用计扰乱了陆显和小释的视线，抓走了我，然后用注射器抽走了我的血。”就是因为那只犀牛怪，陆显和她才第一次进入到穷途客栈，这追究起来的确是一件深远的过往。

“那只犀牛怪抽走你的血是为了交给我。可是，那一次，你的血不是你自愿交给他的，所以我拿到了也没什么用。所以我又找到了小丑乔克。这个人啊，他的心里有牵挂，所以操控起来很容易，”老板轻飘飘地笑了笑，说，“我起初的目的仅仅是你的血，可是，没想到失败了，因为，仅仅拿到你的血是没有用的，我需要的元素不只有你的血而已。”

唐小鸢和陆显对视了几眼，唐小鸢走上前，不能理解地质问：“为什么？我已经把血交给你了，你还不满意？”

老板叹了口气，回答：“我挖出六目童，就是为了让它看清楚你的真实身份，让它能够告诉我你究竟是谁。因为这已经不是你在普通人的世界里的第一世，中间隔了那么长的年代，只有六目童，才能看出你是天宫的人，也就是说，陆显找到了你，可是我并不清楚你到底是谁，所以有了六目童，我才明白你就是蝴蝶画师。要怪，你还是怪陆显吧，是他让我把注意力放在了你的身上。”

唐小鸢的脸色变得沉重，但是一点儿也没有责怪陆显的意思，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又陌生又可怕，他实在是太不好对付了，他们根本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性。周围冷了下来，温度好像已经达到了冰点，因为有了这些漫山遍野的死气的存在，唐小鸢几乎能够看见自己呼出的气也变成了白色的雾气。

老板非常具体地解释，说：“后来，经过了一系列的失败以后，我终于明白我没有办法那么轻易地得到我所需要的东西。所以，经过思考，我决定设计一个更加长远的计划。”他从空中的一端飘到另一端，然后说：“陆显，陆显的警惕性一向很高，在省城的时候，唐小鸢你和欧阳家做交易，之后遇到了危险，如果陆显不是为了救你，为了让你从省城全身而退，他不至于中乔克的圈套，更加不至于进入幻境，也就不可能中毒了。”

“哼哼，一切都朝着我的预料在发展，不是吗？”他又笑了两声，说，“陆显是你们三个人的主心骨，至于小释，这些年，他不光没长个子，连头脑也没长，他看见我屡次帮你，肯定以为我只是一个贪一点小便宜、唯利是图，但是本质是好人的生意人。”

唐小鸢咬牙切齿地问：“你也算计了小释？”

“小释？我用不着算计他，我也根本没有把区区的一个小释放在我的眼里。他虽然和六目童一样，是个来自远古的妖怪，但他本质上就是个呆头呆脑、没什么主见的妖怪。”老板冷笑，“你们不是也看见了吗，在你们不得不前往枯木山林的时候，我只是稍微给小释提供了一个契机，他就离开了，当然了，这还得益于陆显和你的理解。”

唐小鸢已经唇色发白了，而陆显只是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好像很怕她会突然消失一样。

老板接着解释，说：“后来，陆显终于在我的计划下中了毒，你们来找我，让我救陆显，这才有了后面发生的所有事情。我拿走了他的一魂，其实也是为了让他的力量更加虚弱，另一方面，我在世界各地搜罗死气，就是为了今天做准备。”

老板非常大气地伸展双手，说：“我知道，如果枯木山林遇到危险的话，你，你和陆显都不可能袖手旁观，做个世外人，所以我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将你们引到无梦山来。”

唐小鸢疑惑地问：“可是，你为什么偏偏选择在无梦山呢？如果你在枯木山林甚至在枫山市的时候就和我们摊牌，难道不是一件更加轻而易举和顺理成章的事情吗？也不用耽误这么长的时间了。”

“那可不行。”穷途客栈的老板实事求是地说，“这些死气，是我专门搜集起来对付陆显的，可是，要找到一个能够容纳死气的地方可不容易，要让他们听我的命令就更加不容易了，所以我才选择了这里。”

他看了看身边白茫茫的雾气，说：“在这个地方，我拥有绝对的主动权，非人界所有的妖怪都知道，失影坡后面的这条道路有多么危险，所以谁也不会轻易地闯到这里来，除非是为了非常重要的东西或者发生了非常严厉的事情，比如你们。而这个地方更加让我动心的是，我可以保证这些死气不会被别人发现，不会受到别人的关注。我倒是不担心死气伤害到其他的妖怪，只是不想让这个消息泄露出去。”

唐小鸢心里其实非常着急，但是她还是保持着十分镇定的表面的冷静，问：“所以，你现在终于有了足够的死气？你总算可以真正完成你的计划？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杀了我们吗？”

“不错，不错，”老板得意地笑了起来，笑声在这个地方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几个月以前，我就已经赶到了这里，解决了这个地方本来存在的那些妖怪，那些妖怪可多了，费了我不少的力气，然后，我才把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