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该不该恨?该不该报仇?”
我被掐得几乎无法呼吸,但还是使劲点点头。
幸好下一秒她放开了我,眼神迷离地望着前方,好像是陷入了对往事的追忆中。
“那天他说是我的生日,带我去做一身旗袍,我高兴极了。在谢天华姥姥的巧手下,我有了这一身红得似血的旗袍,就是这旗袍最后成了我的寿衣。当晚那场大火好大啊,我使劲呼喊他救我,他却转身就跑,并把我锁死在屋子里。我这才明白了,给我做旗袍就是为了哄我高兴,然后带我来这鸟不生蛋的农家小院体验浪漫,体验我深爱的男人给我的浪漫死亡之旅。
我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恨意滔天,但魂魄却不能破体而出,被束缚在了这红旗袍里。
我顿时明白了这旗袍的丝线不是一般的丝线,有缚魂的作用,他怕我怨气重,化成厉鬼找他算账,用红旗袍束缚住我,让我只能乖乖等黑白无常来押魂,去阴曹地府往生。
可是他还是小瞧了我的怨气,那股力量强大得我躲过了阴差的追捕,并把红旗袍变成了血旗袍。
那时他已经继承了我家的财产,准备和那婊子双宿双飞了,帮助他的道长十分了得,察觉到了我的异变,于是叫他收购下整条益阳街,驱散商家小贩,把这条街变成没有人气的死地,这样我吸收不了阳气就冲不出来复仇了。
是的,我冲不出益阳街了,这条死气沉沉的街困住了我,但没有人气我可以创造人气啊,我要把这条街变成烟花之地,勾得那些臭男人流连忘返。
生前我虽然是富家小姐,但我多才多艺,尤其擅长口技,自然吹出蛊惑人心的哨声也不是什么难事了。不过我并没有滥杀无辜,我害的都是欢场女子,她们勾引有妇之夫就该死,但死了也不能让她们安宁,我指使斗篷人把她们的尸体挖出来用哨声控制着,继续在益阳街接客。”
“啊?颜敏居然是欢场女子?”
我忍不住插嘴说道。
“不!她不是!她的八字很特别,我需要这种人,于是我用项链诱惑她,她果然捡了并戴在脖子上,最后被蛊惑得跳河自杀了。但我并没有利用她的尸体接客,而是叫她去裁缝店做旗袍,并找机会把项链放到铺子里。
谢天华的姥姥是谋害我的同伙,就是她给我做的红旗袍束缚住了我,要不然我的魂魄早就冲出来复仇了,所以她必须死。不过没想到的是那老东西早就一命呜呼了,但这事不能算完,我要让她的外孙儿谢天华替她还债。
就在快要得手的时候,又钻出一个臭道士救了谢天华,我发现他是当年害我那个道士的徒弟,不过他的道行可是差得太远了。我玩他犹如猫玩老鼠,可有意思了。这不如今我玩厌了,就此让他魂飞魄散吧。
对了,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帮助谢天华吗?不是为了狗屁的正义,而是为了取回血项链,那是他们道家的宝物。他师父偷的血项链给负心汉,让他给我戴上,那东西和红旗袍一样有很强的束缚魂魄作用。后来我研究发现,血项链还有一个作用,是能蛊惑人心,配合我研究出来的哨声轻易就控制住了斗篷人和尸体。”
我愣了愣,“不对啊,道长如果是冲着血项链来的,在颜敏家时为什么不直接把那项链拿走呢?”
“是啊,为什么不拿呢?何必大费周章和我周旋呢?那是因为他拿不了,血项链的本体一直是戴在我身上的,他必须要消灭我才能拿到真正的血项链。”
喔,怪不得原来是这样,在颜敏家,裁缝铺里看到的血项链都是虚幻的,真正的血项链就戴在她的脖子上呢。
我忍不住抬眼看了看,这项链果真像血一样红艳,啊,怎么头有点疼了,这鬼玩意千万看不得。
我连忙移开了视线,“呃,我觉得你是爱恨分明的奇女子,有仇报仇绝不滥杀无辜的是吧?我只是误闯入这里的局外人,你能不能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保证立刻从你地盘消失的。”
我小心翼翼地赔着笑,她看向我目光一冷,“不行!你是误闯还是有所图,你心里很清楚。谢天华必须死,可我这会儿放你过去了,他的命运就被你改变了,我辛辛苦苦布好的棋局就会被你这个无名小卒毁于一旦。所以你还是永远留在这里吧,姐姐绝不会伤害你的。”
我的笑容一下僵住了,尼玛,谁要留在这鬼地方陪你啊?
“哼,我还以为你多有本事呢,多爱恨分明呢,原来也是一个只会捏软柿子的怂货。你的男人正揣着你家的财产,带着新欢四处游山玩水呢,那个道长也不知哪儿风流快活呢,可你呢只会拿我们这些无辜的人撒气,真正的仇人你却毫无办法……”
下一秒她的手死死扼住了我的脖子,表情变得狰狞起来,“呵呵,你真会说啊,等我掐断你的脖子看你还能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