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珍忍不住眨了眨眼,故意惊讶道:“啊,没有吗?这岚白一直喊大小姐主子,妾身以为已经卖身给楼府了。”
楼轻舞似笑非笑地瞧着阮珍自圆自说,等她说的差不多了,才幽幽吐出两个字眼:“没有。”
那嘲弄的语气,让阮珍气得心口疼。
可身后就站着楼曲风,只能强笑道:“哈哈哈,原来没有啊,这……这就是一场误会了,不过,就算是这样,这人欺负了三小姐,老爷也只是想给三小姐出气,也是情理之中。”
“是啊。”楼曲风附和,不明白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轻舞这孩子这么较真干什么。
“是吗?情理之中?”
楼轻舞面容平静的瞧着阮珍,“那如果怜儿妹妹走在大街上踩了别人一脚,别人家也能直接把怜儿妹妹的腿打断,也在情理之中了?”
“楼轻舞!”
阮珍狠狠皱眉,“你是不是过分了,这婢……女子不过是外人,你怜儿妹妹可是你的亲人。”
“是吗?”楼轻舞脸上的表情太过平静,可那平静之后,却给人一种暴风雨来临的前奏的不安,“对你们来说,岚白是外人,可对我来说,她不是。至少,她比怜儿妹妹对我来说,更重要。”
楼轻舞这句话一落,祠堂的所有人脸色都变得格外微妙。
岚白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望着楼轻舞淡漠的背影,可她却知道,那淡漠之下,却是一颗强大的心。
主子在给她报仇。
岚白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酸,从醒过来到差点被打断腿,一直强忍着的坚强,终于在这一刻崩溃了,泪水从眼眶涌出,她胡乱抹了一下,小脸皱巴巴的,却难得多了几分属于她这个年纪该有的软弱。
身后的夏侯擎眯着眼瞧着,视线落在楼轻舞的身上,目光深深的,日光打在他的身上,看不清面容,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相较于两人的稍微正常,阮珍和楼曲风则是立刻沉下了脸。
尤其是以阮珍最甚,“大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和你血脉相连的妹妹还比不上一个外人?”
“血脉相连的妹妹?”
楼轻舞慢慢朝着阮珍走近,淡漠的目光,却让阮珍极不舒服。
“当、当然了。”
“可如果血脉相连的妹妹就是给自己的亲姐姐下药,就是毁了自己亲姐姐的名誉让她痛不欲生,就是亲手设计陷害自己的姐姐偷盗,那么,这样的血脉相连,我……宁可不要!”
四个字,不轻不重,却像是一道鼓声狠狠敲在了阮珍的心尖。
她望着楼轻舞看不到底的黑眸,有那么一瞬慌了。
楼轻舞俯下身,深深望着阮珍眼底的慌乱,勾起嘴角,邪恶地笑了,“当然,我也没有这样的姨娘,为了让我出丑,送过来抹了失心粉的妃子所穿的宫装软银轻罗百合裙,差点让我惨辱在朝霞郡主手里。二姨娘,你说这样的妹妹,这样的姨娘,哪里比得上普普通通的一个外人?”
阮珍猛地向后退了一大步,脸色变得惊慌不定,她……怎么知道那衣服里的是失心粉?
她一直认为那衣服是不是送错了,否则,当晚皇上的寿宴里,为什么楼轻舞能全身而退?后来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当做楼轻舞发现了什么而换了,可即使她把衣服换了,也没想到她竟然会知道失心粉?
可怎么会?
“你……”
“怎么,二娘你怕了吗?”
两人贴得有些近,楼轻舞的声音又故意压得很低,“原本是想就这样算了的,可既然你想继续下去,那我……就成全你。听说,阮家主要给妹妹准备十里红妆啊,真是好大的手笔,只是嫁妆还没有送过来,二娘你怎么就这么放心呢?”这世间啊,最不缺就是意料之外呢。
看着阮珍变得越发难看的脸,楼轻舞才终于满意了
直起身,阴冷地扯了一下嘴角,再转身时,看到楼曲风,静静地退后几步。
“父亲,人我带走了,你可有意见?”
楼曲风还没有从刚才楼轻舞的话里反应过来,“轻舞,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你二姨娘真的给你送了抹有失心粉的宫装?”
楼轻舞平静地垂下眼:“父亲如果不信的话,女儿还留着那件衣服,可以现在就派人跟着女儿去取。”
楼曲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眉头皱得紧紧的,半晌,才慢慢转过头,目光深深瞧了阮珍一眼,看得后者心蓦地一跳:“老爷……”
楼曲风并没有理会她,只是看了看楼轻舞,又看了看岚白,摆摆手:“你把人先带走吧,这件事爹会查清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