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宗帝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依然忍不住大怒。好好的一场赐婚,弄成这样,简直贻笑大方,而且丢人还丢到了西凉国公主和丞相的面前,这以后让他怎么在西凉国君面前抬起头?
几人这会儿却是三缄其口,沉默垂眼。
宗帝气得吹胡子瞪眼,目光在六人身上一扫,最后落在楼轻舞身上:“轻舞,你先说!”
楼轻舞美目半敛,听到宗帝的话,上前一步。
“启禀圣上,臣女昨日没睡好,所以一路上都是昏昏沉沉的,后来,被迎进新房之后,就一直盖着盖头,呆了一晚上,原本以为是三皇子去了三公主房里,也没当回事,就自己歇息了,只是第二天醒来,却被夜王身边侍婢的尖叫声喊醒了。然后,就被带来了这里,具体的情况,臣女也不知。”
“轻舞你没和夜王圆房?”不等宗帝说话,夏侯擎先惊喜地喊出声。
楼轻舞沉默垂眼,并未出声。
宗帝先怒了,这都什么时候,他竟然还管到底有没有圆房?
朽木不可雕也!
“夜王,你昨夜怎么没有回新房?”如果夜王能早些回去,说不定就能发现端倪了,早一些把新娘子换回去,也不至于到最后情况变成这样。
凤夜歌静默垂眼,凤眸半敛,如玉容颜清冷华贵:“夜昨夜贪杯,多喝了几杯酒,就醉了,歇在了书房。”成婚第一天就歇在书房,凤夜歌这话一出,顿时众人的脸色都好看极了。不自觉的就想起来当日夜王和三皇子争一女的事,难道这夜王其实并不是真的想娶这月白族公主,实则不过是落了情伤,所以才……
顿时,看着夜姬和楼轻舞的目光都带了几分意味深长。
夜姬气得浑身发抖,可偏偏说不出话来,狠狠咬着下唇,心思百转千回,圣旨摆在那里,就算天塌下来,她也是夜王妃!而且她现在不能言语必然不正常,就算是败,她也要拉着楼轻舞脱一层皮!
宗帝显然也想到了个中缘由,揉了揉眉心,放弃了继续询问楼轻舞和凤夜歌,转而看向夏侯擎:“三皇儿,你呢?你怎么就没发现新娘子不对?”
夏侯擎脸色有些尴尬,他不可能说自己当时太急,所以摔倒压在一娇躯上,根本把持不住,哪里会仔细看到底是不是楼轻舞?可面上还是要过得去的,痛心疾首地拍了拍胸膛,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父皇,这是都怪儿臣,如果儿臣不是因为心里高兴多喝了几杯,也不至于误认。可当时新房里没有电灯,儿臣又喝的晕乎乎的,所以才……酿成如今这幅局面,儿臣知罪!”
楼轻舞眼底暗芒一敛,他倒是知道先认错,就算宗帝再舍不得皇位,可毕竟夏侯擎也是他亲骨肉,他只会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宗帝头疼,看夏侯擎自责的脸,也有些心软,“你先起来吧。”转而看向夜姬,想了想,直接越过没问,这事儿已经问过了三皇儿,而且两人圆了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恐怕这月白族公主只能吃了这哑巴亏。不够自己皇儿也是人中龙凤,也不算委屈她了。
只是他现在愁得是,那两道圣旨怎么办?
夜姬不经意抬眼,目光落在宗帝思索饱含深意的脸色,心里咯噔一下,就明白宗帝是打算将错就错,她哪里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张开嘴原本是想告诉宗帝她被人下了药嗓子说不了话,可刚一开口,发出的并不是“啊啊”声,而是真真的声音:“皇……”夜姬的脸色蹙然一白,猛地看向楼轻舞,后者漠然的跪在三公主西凉绯月的右侧,她恨得咬牙切齿。
她什么时候把她身上的哑药给解了?
这事夜姬就着实冤枉了楼轻舞,毕竟从始至终,她身上的药都是凤夜歌亲手配置出来的,只是经过了特制,解药是无色无味的粉末,从凤夜歌踏进这金銮殿,就已经把解药洒在了空气里,她这会儿自然就能开口了。那么,她中了药的事情显然也不成立了,这一点,夜姬又怎么不清楚?
可这闷亏,她怎么吃得下去?她费劲了心思,就是要嫁给夜哥哥,如果嫁不成,那么楼轻舞也休想!
“皇上,虽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可我也是被逼的,所以错不在我!”
“嗯?”宗帝一愣,不明白这月白族的公主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可下一刻,等听清楚了夜姬接下来的话,整个金銮殿都哗然了。
“圣旨上明明白白写的是我赐给夜王为正妃,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更何况,您是皇上,一言九鼎,难道,皇上你要示你自己的话为无物?”
“大胆!”宗帝脸上怒气大盛,他还没被人怎么指责过?
脸色难看至极,原本事情到了这一步,只能将错就错,可这夜姬倒好,竟然和自己的三皇儿圆了房还要嫁给夜王,别说夜王不可能接受她,连他都觉得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