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是,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说话,让他面对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所以,自己成了这第一人,他由衷地感激?
在他看来,好像是多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因为从前他总喜欢伪装自己,从未与人交心。
“想要我不讨厌你,行啊。”君离苏道,“把我送回齐王府。”
“不行。”蓝衣男子道,“除了这个。”
“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再想一个其他的。”
“其他的,我想想……”君离苏低喃着,右手悄悄抬起,指间一抹银芒闪烁,趁着蓝衣男子没有发觉,她将那支银针飞快刺进他的腰际。
蓝衣男子身体霎时一僵。
君离苏抬手将他推了开,他的身体轰然倒地,只是睁着眼,惊讶地望着她。
“是你自己发神经抱上来的,否则我还找不到机会。”君离苏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蹲下身子,一个手刀劈在他的颈上。
迷药加一记手刀,蓝衣男子自然是晕过去了。
君离苏望着他腰际的那一枚银针,心道这药效见效还真快。
原本她身上带着防身用的药物,在来夜冥山庄的时候都被搜刮走了,这支银针,正是幻竹给的,让自己有机会下手的时候便派上用场,虽然这几率很低。
这几率原本确实很低,却没想到,今日这场雷雨,既然给她制造了机会。
望着地上躺着的蓝衣男子,君离苏抬脚蹬了一下,确定他是真的晕了,放下了心。
这一刻,她的脑海中忽然浮现一个想法。
揭开这蓝衣男子的面具,看看他的真面目!
这么想着,她也这么做了。
而就在她揭开面具的那一瞬间,她怔住了——
霁月清风般的眉眼,容貌俊秀。
她万万没有想到,长期跟他们作对的神秘人,竟然会是他。
刘云鹤。
她那残疾的前未婚夫,见面的次数不多,每回见着他都是坐在轮椅之上的,外界传言他下身瘫痪,才要靠着轮椅行走。
瘫痪个屁。
他两条腿压根就是好好的,却要装残废?
若不是今日找机会放倒了他,还真是不知晓他的真面目。
真是一个让她想不到的人,毕竟在她的印象之中,刘云鹤就是一个温文尔雅的残疾人。
从前还觉得他人品尚可,如今想想,真是天真。
被他那纯良无害的外表给欺骗了。
真想多蹬他两脚。
而她也确实这么做了,然而就是一个抬脚的瞬间,她听到外头传来脚步声,连忙将脚收了回去,将手中的面具套回了刘云鹤脸上。
若是让这庄子里的人看见她踹他们的公子,她估计要吃不了兜着走。
她蹲下身,将刘云鹤腰际的那支银针拔下来藏在袖子里,望着门口。
一会儿要是有人进来,她就假装不知道,说是刘云鹤本来就晕在这儿,如果那人起疑,便也送他一针。
等那外头的人露出脸时,君离苏瞬间松了一口气。
“好险,我才放倒他你就过来了,幸好过来的人是你。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
“我方才去了你的屋子,你不在,我就顺着走廊一路走来了,这阁楼是必经之路,没想到你在这儿。”幻竹说着,视线一转落在刘云鹤身上,有些讶然,“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君离苏摸了摸鼻子,“说来话长,先不管这个,你的计划是怎样的?”
“原定两个计划,第一个计划,如果放不倒公子,那么只能等他离开庄子的时候,偷他的令牌送你出去,不过他很久没离开庄子,所以我也无法预测时间,放你离开之后,我会帮你拖延时间,尽量让他晚点儿发现。”
幻竹顿了顿,又道:“第二个计划,如果将公子放倒了,那么省事得多,你身上所中的迷药,解药就藏在他的身上,你吃了解药恢复功力,更有利于你逃走,这样我也省得拖延时间,直接让公子睡得久一点就好了,等他发现,说不定你已经回去了。”
“解药在他身上?”君离苏忙蹲下身,去搜刮解药。
“应该在衣袖里。”
君离苏闻言,朝着刘云鹤的衣袖摸去,果真摸到了一个瓷瓶。
“对,就是这个。”幻竹道,“当初我看见的也是这个瓶子。”
“好极了,现在去偷他的令牌。”
“好,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