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什么子幽的,脖颈处好像有黑色的鬼面印记。√”鹄黎走在长街上说。
“那又怎样?”我反问。
“伟大的真神在上!你不是看不出来吧?他出身于下等氏族啊!”鹄黎瞪大了双眼,激动道,“三弦琴弹得好的人来来去去也就是那么几个自认为血统不错的古板老东西,他们是不会教他的!你让伊希莉亚悄悄往斗篷里塞那么一袋子金币做什么?想赌一次吗?哼哼,依我看,等着亏本收场吧!”
“我也是这么觉着,那小子不知好歹,脾气又直得跟牛一样让人讨厌,半点弯子也不会转,没有人会愿意做他老师的。”爱莎也摇着头“唉唉”地喟叹,在一旁附和完,然后还不忘询问身边棕发、有着淡黄色双眸的姑娘,“伊希莉亚,你说对不对?”
伊希莉亚抿着唇角笑,然后细声细气地回答说:“我觉得他不讨厌啊,只是很有自己的原则而已啦。”
爱莎不以为然地冷哼了一声。
我笑起来,问他们说:“你们知道银翼帝国三弦琴弹奏得最好的人是谁么?”
鹄黎望天思索:“好像是蓝鸟沼泽的勒莫老将军吧?”
伊希莉亚纠正道:“不对,是兰底斯城的独眼女巫。”
爱莎叫起来:“你们都错了,是凌音夫人的母亲!凌音夫人家最值钱的东西也不是那把什么破象牙骨扇,而是……”
“是子幽。”
“什么?!”他们回过头,异口同声地发出质疑。
帝国最出色的三弦琴师,是在雾月森林隐居了快两百年的、泽拉尔族中传说继承了巫乐神纯净血脉的雪姬,但圣灵殿中供奉着她的灵位,《圣战史诗》记载,她战死于两百年前的圣战中。
时至今日,人们只知道泽拉尔神脉继承的是西方月神的力量,极少有人知道,泽拉尔神脉其实是由两条血脉组成。
关于神脉的传承,是件很难搞清楚的事情:从四方混战的那个年代开始,人们就只到泽拉尔神脉中西方月神神脉的传承,而忽视了相比而言力量较为薄弱的巫乐神神脉传承,这就好比我们迦羽皇族,如果不是同时继承了创造神与战神的力量,而是承袭了一份不善战神族的血脉,那迦羽族也坐不到统治者的位子上来……几万年过去,被忽视的、力量不出众的巫乐神神脉一支就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在泽拉尔族中也只剩下了一些模糊的传说,外族的人就更不会知道了;在漫长的时光中,原本就没多少人的巫乐神脉一支血脉的传承,不得不选择与其他血统较为纯正的贵族通婚,这样做,虽然保住了巫乐神脉的传承,但另一方面也削弱了这一脉的力量,雪姬则是这一支系里难得的纯血神脉,原本她还有两个哥哥,但都在战争中相继死去了,当年的圣战,雪姬重伤垂死,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被救回来,我父亲不愿让巫乐神族的最后一点纯血凋零,于是就对外谎称雪姬战死。
雪姬没死,但我不能对人说起:“不管现在最出色的三弦琴师是谁,以后,都会是子幽,而且,只能是子幽。”
鹄黎摊开手,一脸不信:“你为什么就这么肯定啊?”
“不为什么,我就是有这个自信。”
“哎,我说你怎么铁了心似的要偏袒……”
鹄黎的话还没有说完,爱莎就急急地把我推向一边:“小心!”
“啊啊啊啊啊啊……”爱莎推得突然,我直接就扑倒了伊希莉亚,伊希莉亚又推倒了毫无准备的鹄黎,鹄黎摔了个大马趴,又成了我和伊希莉亚的肉垫子,疼得在地上嗷嗷直叫。
我爬起身,看着离我们不远处一帮人围殴一个人的情形,顿时有些起肝火。
鹄黎揉着摔疼的膝盖,也注意到了眼前的混乱:“怎么回事?”
地上那个人衣衫褴褛,蜷着身子,一声不吭地由着众人毒打:
“小贼,偷东西都敢偷到我们店里来了?你找死啊!”
“呸!就是!什么东西!”
“兄弟们,老板说了,狠狠地打!往死里打!看他下次还敢不敢来!”
……
“血,有血!”伊希莉亚低声尖叫,紧抓着我的衣服躲到我身后。
蜷在地上的人口鼻都在流血,却依然咬紧牙关不反抗也不求饶。
******,只不过是偷了点东西,那帮混蛋下手也太重了!我再也看不过眼,对唯一没摔跟头的爱莎使了个眼色。
爱莎气势汹汹地上前,抬出迪伦公爵爱女的身份,三下两下就打发了一帮凶神恶煞的打手。
我好心好意上前查看地上那个人的伤势,不想他却冷冷甩开了我的手,抹一把脸上的血,摇摇晃晃爬起来就走。
我抬头看了看把他撵出来的地方。连大门都装潢得这么气势恢弘,金碧辉煌得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的,就只有康纳公爵那个黑心黑肺的亲侄子沙奥了。目光再抬高一点,鎏金的招牌映入眼帘:金玫瑰大酒店。
果然不错。
千机城的风俗,是以花为贵,因而许多酒楼、酒店起名,都与花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