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争论不休,遥之时而点头,时而摇头。若之站在殿中,自进殿以来并未出一言以辩。丞相两两相视,不必深较,秦遥之与秦若之相差甚远啊!
清风拂过,黑丝飘飘,洁白的羽,白鸽停留在院中亭子的圆桌上。南宁四十五度看向天空,那是皇城的方向,天苍苍,蓝色铺满了。孰能一看皇城,就深知内部的满城风雨?今天是谁上了位,明天是谁成了灰?南宁将手中的墨笔紧握,长清啊,我不只是你的谋士啊。
南宁倾城的脸上不见了愁容,今天一过,无论这天平是否正义,都必定朝着长清这边倾斜了,只要风雨依旧,自己又是一世诸葛,谋略众生,是南宁的第一次尝试,也希望是最后一次,锦绣包裹的发簪,南宁再也没敢戴在秀发里,一切都是仇恨的伤痛。
南襦替长清打理着秀发,浇灌着花草。但脑袋总是在东张西望,躲在长清的眼神。抬头看见黑影,那是南宁派来联系的暗卫,信息简单而明了,他只是摇了摇头,却让南襦碎了心。长清,还在笑着,看着今天皇城的狂风暴雨,是遥之和若之的对决,是秦家的自相残杀。
当秦遥之举起了手,群臣具静的时候,若之悄悄的笑着,笑得让丞相胆颤。自信啊,丞相知道,秦遥之今天是无论如何都扳不倒翊王了,很有可能整个朝堂都将倒戈。
“朕,要,废,王!”一句一字铿锵有力,遥之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朝堂之中,人之所向必须是天子,不然整体朝堂还要这个皇上干什么。丞相摇了摇头,遥之立威心切,又无法忍受若之的攻心之计,偌大的秦家,到底是容不下两个不甘心为臣的男人。
丞相捋胡须的速度越发的快,是啊一山不容二虎,丞相也思考着自己应该站的队了,遥之易控,若之难养。丞相也开始踌躇,奉谁为主,想必自己控制君王的梦要往后拖一拖了,没想到这个翊王的出现,让丞相应付不来,扰乱了他控制遥之的愿望。
遥之言语一出,群臣皆跪,“皇上三思!”只有遥之安排的几位大臣尴尬的站着,“知天命,尽人事,我既为天子,我要废个诸侯王,想必你们也阻拦不下我吧!更何况翊王又有污点未明,当皇亲国戚是不是有点败坏皇家家风!”
众臣跪着身体,回头看着一言未发,仅仅站在大殿中央的翊王,以为他会出言反驳着什么。可他却看着遥之,如同看着野狗叫喊般面无表情,让诬陷他的大臣也无地之容。清者自清!匈奴退却,天下太平无战事就是最好的结果,现在的天下太乱了,难得一回太平。遥之的心腹大臣也跪了下来“请皇上三思!”
他们随着先王征战,是杨姓王朝的荒淫无度,天下难安。翊王以和平之态,平天下之乱又有什么不好呢?是王啊!是遥之的心胸小了呀!遥之的心腹大臣多数是随着先王建功立业的大臣,为的是国泰民安,现在想来,他们所扶持的先王之子秦遥之有点走上了歪路了啊!
遥之脸上无彩,群臣皆跪,这翊王是废不掉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个台阶下,翊王不打算开口,遥之连转变态度的机会都没有,他看向了丞相,“丞相认为如何?”丞相拱手,站在大臣之前。
“匈奴虽退,却难免虎视眈眈,是翊王退去了蛮兵,皇上现在除去翊王之名,可难免匈奴再次侵犯我朝啊!”丞相也跪了下来,群臣与丞相同言“请皇上三思!”
遥之瘫坐龙椅,手扶在额头之上。整个人变得无力下来,脸变得煞白,终于认识到翊王已经在整个朝堂,乃至整个江湖,整个天下,在天下人眼中已经是一个名声鹊起的诸侯王了!整个大殿安静下来,只听到遥之有气无力的声音;
“退朝”
风雨似乎已经过去,群臣知道发生了什么,免不得对秦遥之的心胸有些失望,又赞叹于翊王的不惧风雨,站在风雨中央,却没有被风雨打湿自己。
马车里的翊王若之擦了擦额头的汗,手里的纸条几乎被汗液融化,大臣们的辩论,有些令他害怕,比较自己的诸侯王的地位才是称王的保证,不然就算起兵谋反,又有谁肯跟随一个平庸无奇的人呢?
皇城的风雨虽停,南宁的心却是依旧提着。身边的暗卫来来往往,几乎将能搜查的地方都查得翻天覆地,可是还是没有见到杨老夫人的行踪,不由得懊悔,没有将她带进皇城保护起来。脑袋飞速转动,到底是谁,还想害已经渐渐平淡下来的长清?
南襦已经不知道见过了多少个暗卫在瓦烁间摇头,手中的拳头暗握,长清与我们难道不得一丝顺利,不得一丝安稳吗?他无数次想象与长清在山间游戏,那时的长清解决了宫墙内的前仇近恨,其乐非凡啊!
风雨停歇,长清难道在午间酣睡了过去。有一个人悄然入梦,喊着长清的小名,是啊,是长清的娘亲!长清惊醒起来,呼唤来南襦,再次催促她去将杨夫人接来,并嘱咐到娘亲还未归来便让暗卫去找!
南襦没有再出城外寻人,到了南宁的住处,“似乎是瞒不下去了,真是看不下去娘娘那伤心憔悴的模样。”南宁没有回答,手中的笔很久没有在纸上挥舞,这是敌人同时掐住了他们所有人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