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约莫五十岁年纪,但是他的衣服却很华丽,他坐在一张破床上,当他看到秦香川之时,脸上竟是一丝表情没有,反而有一股英气,令秦香川都不敢直视。
秦香川笑了一声道:“能被关在这里,绝非简单人物。”
罗刹就被关在了这里,和一个老者关在了一起。秦香川急匆匆地走了出去,十三道门也被锁上。
这里不黑,因为点着火把。罗刹呆呆地坐在一块木板上,老者也不说话,她也不说话,就那样坐着。
罗刹从未那般难过过,在未认这个娘之前,她活的相对单纯,她只是知道,自己的父母定是死于非命,那么一个目标便自自然然确立,她需要找到仇人,然后报仇,就这样简单。
她是一个坚强的女孩,虽然她也会哭,但是……她依旧坚强,通过哭与不哭来判断是否坚强,这本就不合理。
想到此处,她突然觉得自己很苦命,为什么刚认了娘,竟又造化弄人自己失去自己的娘?
想到此处,她不由泪落。哽咽声,在这个奇特的监狱里飘荡。
这时老者开口了。“你很难过?”
罗刹猛地一惊,注视着老者。老者依旧没有一丝表情。
“你怎么会被关在这里?”罗刹突然想问这个问题,因为她看到老者的衣服很华丽,至少应当像是一个员外。
老者木然的表情愈发变得木然。“如果我再长一只那样的眼睛,便不会被关在这里。”
“那样的眼睛?究竟是哪样的眼睛?”
“能够辨出人是忠奸的眼睛。”
罗刹虽然很难过,但是她却有点想笑。“任谁都不会有那样一只眼睛,再者忠奸是不能随便就看出来的。”
老者道:“为什么?”罗刹答道:“因为人是就像一个‘演员’。演的很真,你怎么看出来他是在演戏?”
老者暗暗点了点头。“是的,你说的很对。但时间长了,或者说总有一天,他会被看出来。”
罗刹也在点头。“但说不定哪一天,她自己就会暴露他自己本来面目。因为到那时,戏已不须再演。”
老者脸上竟有些生色。
罗刹道:“也许你就未看出他在演戏,所以才到了这里。”
二人说话的气氛变得很融洽。当罗刹说出这句话时,老者脸上是一阵自嘲。他说道:“这不怪他,都怪我自己眼瞎。现下可好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的家业,我的女儿,我的夫人……”
罗刹忽道:“我理解你的感受,王老爷!”“王老爷”三个字很重。
老者身子一震。“你怎么会认识我?”
“我不认识你,我只是知道你是他而已。”
“那你……是?”这老者正是王天英,领袖山东群豪的第一人。
“我姓罗,你绝不会认识我。但……罗人通你一定认识!”
王天英几乎从床上翻到下来。“你……你是罗人通的女儿?”他的吃惊无疑达到了最大程度,他的脸色白的一塌糊涂。
罗刹道:“你很吃惊?”王天英埋头不语。罗刹又道:“当初是你拆散我们母子的?”罗刹这一句话说的凄然至极,王天英把头埋的更低,他缓缓道:“一切都是冤孽。”
罗刹冷笑急声道:“是你令苗风将我娘抓过去的?”
王天英摇了摇头。罗刹厉声道:“你在否认!我娘都说了。”
王天英道:“你见过你娘了?”罗刹道:“是的。”王天英道:“现在想杀我是吗?”
罗刹大声道:“你为什么要摇头?”
王天英道:“那时苗家欠我一个很大人情,所以苗风便将你娘抓来……送与我。我本拟责怪苗风,将你娘送回去……可是,可是……你娘也是个可怜人。我并没有逼她!”
罗刹明白了,她摇着头,惨然道:“我杀不杀你一点用都没有了,因为我娘被秦香川害死了。”
王天英“嚯”的站起,厉声道:“什么……她……我饶不了那小贼。”说着他的老脸满是痛苦,泪珠洒落,“阿珠,我一定替你杀了他!”
罗刹为其真情所感,也不由凄声道:“你被关了起来,如何不饶他?”
王天英脸色变得极其坚毅起来,他狂笑了起来。“他可能忘了一点,他的伎俩都是从我这学来的。”
罗刹质问道:“可是即便如此,你还是被关了起来。”
王天英注视着罗刹,道:“我有一句话‘没有到最后关头,谁都不可以认为谁是最后的胜者’,你说是不是?”
罗刹突然有点明白,忙道:“你……你的意思是?”王天英沉声道:“如果你想看到最后的结果,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
王天英这种自信是逼人的,罗刹觉得他有点太自以为是。但是即便如此,罗刹也觉得王天英这样极好,因为他抱有希望,一个人如果不抱有希望的活着,那么跟死人有什么区别呢?
罗刹忽然又想到一点,王天英一个传奇式人物,据传说他经历了三十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