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一动不动地蜷缩在角落里,一个火光照不到的地方。
罗兰招呼牢头拿来一只火把,火光瞬间驱散墙角的黑暗。他看见侍女的下巴正抵在平放在膝盖上的双臂上,一身原本洁白的侍女服已经布满了污垢,纤细脚踝露在外面,被冻的几乎没有血色。
虽然现在是夏天,但地牢底层的温度很低。罗兰披着士兵带来的大衣依旧觉得有些冷,甚至能看见自己呼出的白气,更别说只穿着一件纤薄侍女服的妮琳了。
罗兰叹了口气,脱下大衣,走上前披在了她身上。
“谢谢。”妮琳声音中毫无生机。显然这绝不单单是因为寒冷。
“不客气,”罗兰往后退了一步,沉吸口气,他让牢头退到栏杆外,而后对妮琳道:“没想到,真的是你。不过,下毒之后还能那么淡然,而且我没死,你也没表现出丝毫意外。想来,你是职业杀手吧。”
为防止她突然窜过来抽出自己的剑刺杀他,罗兰有意把剑柄握的更紧了一点,尽管这显得有些懦弱,但没办法,毕竟四公子这副身体的武力值实在太低了。
妮琳表情麻木没有回应。
罗兰暗暗皱眉,道:“你也看到我并没怪罪其他船员,你自然也不例外,只要你肯跟我说......”
他话刚说到这,妮琳便用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道:“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办法找出我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喝下那杯酒却没死。”
罗兰耸耸肩,“你要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前提是......”
妮琳像没听见似的,再次打断他自顾自地说着:“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尽管说。”
“我知道就算我说是我自己想杀你,你也不会信。”妮琳下巴在手腕上蹭了蹭,“如果,有一天你真能找到那位大人。”
“是指指使你下毒的人吗?”
“是。”
“你说。”
“我希望你帮我转告她。”妮琳下巴在手腕上蹭的更加用力,“我辜负了她,我对不起她。”
“你什么意思......”
罗兰神色陡然紧张,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下一刻果断地就向她扑过去,但却已经来不及,只见妮琳毫不犹豫地张开嘴,面色狰狞,一口狠狠地咬在了手腕上,嗓底同时发出咆哮声,紧接着用尽全力地向后一扯,皮肤,连同动脉,整个被撕咬下一大块。
“我靠,你这是什么变态咬合力!”喷涌而出的鲜血溅了罗兰一脸,他赶紧伸手去按她的手腕,同时防备着她攻击或者咬自己,但就是这么一个空挡,妮琳猛地一甩头,‘梆’的一声狠狠地撞在了墙上,一瞬间殷红的鲜血就顺着墙壁流淌下来。
罗兰一只手死死攥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扶着额头,冲牢门外大喊:“卫兵!卫兵!”
*
主堡隔壁,朝南长楼,中间位置的房间。
满面忧愁外加一脸血的罗兰站在床边,眼前又是熟悉的情景,几个牧师围着一个昏迷的女人团团打转。
这时一个侍女端着水盆和毛巾走上前,往前缓缓递出,可能是看他一脸的血有点害怕,毕恭毕敬道:“老爷,我给您擦洗。”
“先不用,”罗兰摆摆手,“谢了。”
他现在很心烦,眼看着到手的下毒者,就这么痛快的选择了自我了断幕后主使又蒙上了一层疑云。他可不想成天提心吊胆的戒备新一波的下毒攻势。
眼看着天就黑了下来,牧师的抢救工作依旧在进行,期间侍女给罗兰晚餐过来,他也没心情吃,再说,谁知道有没有毒?
终于,牧师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转过身,走到罗兰面前,俯身道:“大人。”
“怎么样,”罗兰眼含期待地问:“救活了吗?”
“这个吗......”牧师欲言又止道:“应该是暂时活过来了,但是,再醒过来的几率,很小。”
罗兰眉头紧紧皱起,心说那和死了有啥区别?
“我知道了,”他一脸地郁闷,而后叫来了大管家奥利弗,从他手中接过银币,三个牧师一人给了十枚,道:“尽你们最大的努力她苏醒过来。”
“多谢大人,遵命。”牧师们应是告谢。
时间约莫着下午七点,一天没吃饭,罗兰的肚子开始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回到房间仔细的洗漱一番,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后,奥利弗又亲自给他送来了晚餐。
看着那些乱七八糟的食物,罗兰下意识地问了句:“没毒吧?”
但他说不要紧,听这话的奥利弗当时吓坏了,一脸诧然道:“老爷,您不信任我吗?我,我这就吃给你看。”说着奥利弗就要开动。
“别,”罗兰伸手制止,“别误会,我没那个意思,你放那就行。”他当然不会怀疑忠诚度高达96的奥利弗会给他下毒。
奥利弗放下餐盘后,告退时仍是一脸委屈。
罗兰坐在餐桌旁,看着餐盘里的东西,满脸的嫌弃,他拿勺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