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尼西城堡,是个不眠之夜。
此刻,城堡里的喊杀声终于结束,这对于他来说,意味着曾经名震西境的拜恩家,即将再次屹立于伦布里的诸侯之列。
托着笨拙的身体,拜恩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他走到柜子旁边,双手忍不住有些颤抖。颤颤巍巍地拉开柜门,良久后,才小心翼翼地把里面那个精致的镶金木箱托了出来。恭敬地转回身,放在桌子上,如同抚摸少女细腻的面庞一样,他的双手缓慢地抚过箱子上每一寸岁月的痕迹,一时出神。
自从二十八年前,把这个箱子上了锁之后,他再也没打开过哪怕一次。
虽然那个柜门被打开了无数次,但每次他都只是看着这个箱子不去触碰,每每思绪万千,有时候不禁泪下。从男爵到伯爵,箱子里面的东西,承载着整个瓦伦家族太多过往的荣耀。
但这逾百年的光荣历史,却断在了他的手里,所以他这些年间才一直没有颜面去面对里面的东西。
于是,这一刻,他一等,就是二十八年。自从泰肯那个蠢货把他和他的两个儿子接进城堡的那一刻起,他就在,他隐忍,他抛开尊严对那个蠢货泰肯点头哈腰,他忍巴夫罗那个下贱之人对自己指指点点,为的,就是这一刻。
至于那套说什么因为泰肯接纳了他们家而不忍夺取尼西城的说辞,呵,不过是对儿子的一种教育方式罢了。
“二十八年了......”拜恩神色复杂的喃喃自语,他一时有些恍惚,这么长的岁月里都发生了什么?他是如何从意气风发的拜恩伯爵变成了如今的这幅憨态?
他不敢想。
不过对了,他还是要对泰肯的愚蠢抱些感谢的。明明威灵顿家已经发展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他却自恃和威灵顿的狗屁兄弟情义,从未赏给人家哪怕是个男爵爵位。
要不然,没有威灵顿给的这些兵,这一刻也不会到来的这么快。
于是拜恩开始思索,等他再次成为拜恩伯爵时,该赏给威灵顿那家伙什么爵位好呢?
当当。
一阵敲门声,把拜恩唤回神来,他整了整衣襟,沉声道:“进来。”
房门应声而开,走进来的正是他的两个儿子,大儿子的手中拎着三颗头颅,拜恩认得,那正是蠢货巴夫罗的三个儿子。三儿子随后进来,他正扥着已经被绑了起来的巴夫罗,用力往前一推,后者扑通一声摔在了拜恩身前。
看着鼻青脸肿满身血迹、却一副咬牙切齿怒相的巴夫罗,拜恩胸中有种说不出来的畅快感。
他嘴角勾起冷笑,对大儿子摆摆手他把那三个头颅依次缓慢地从巴夫罗眼前展示一遍。
看着三个儿子熟悉的面孔,巴夫罗虽然心痛如刀绞,但却眼睛都没眨哪怕一下,他紧咬着牙,嗓底发出低吼的声音,“拜恩,你这个畜生!”
砰!
“放肆!”三儿子怒喝一声,一脚踹在了他的脸上,一口血掺着几颗牙齿,从巴夫罗口中喷了出来。
“不要紧他说。”拜恩摆摆手拦住还要动手的三儿子,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巴夫罗急促地呼吸着,好半天才勉强把头从地上抬起来,恶狠狠地盯着拜恩,声音无力却依旧不卑不亢道:“你,你曾经宣誓为尼西城堡效命终身,如今却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谋乱之行,你,你会得到七神的惩罚!”
“哈哈,”拜恩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了一样,胖墩墩地身子笑的不停抖动,好半天后,才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吸了几口气,冲三儿子摆摆手道:“去吧,带下去吧。”
“父亲,那他的家人和仆从?”三儿子边说边面露狠色。
“随你处置吧。”拜恩随意道,缓缓在椅子上坐下。
“是!”
两个儿子离开后,拜恩就这么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个箱子,过了良久,他的心情才得以平复。笨拙地把手伸进怀里,拿出了那把无时无刻不带在身上的钥匙,颤抖着,打开了木箱的锁。
拿下锁,打开木箱,把里面那面从第一代先祖手中传承下来的‘雉鸡旗’,缓缓打开,双手扥起来,目光闪烁地观看着......
*
领地,如果不仅没有军事或开发用的价值,而且其上的人口还少的可怜,但却还要额外分出兵力镇守,那只是累赘而已。
所以对于乔伊要收复卡莱尔要塞以东主要是山地的领地的提议,罗兰并未予以采纳。
让枭山作为东边边界,只要守住卡莱尔要塞便万无一失,挺好。
其实原来卡莱尔要塞与巴斯领中间的土地上,还有几个小的诸侯国,但早在几年之前就被泰肯彻底覆灭了。
但说到这,就不得不提到相对于这个时代来说有些奇怪的泰肯。他不仅在破城之后不让士兵抢掠,还会把领地上的领民强制带回卡莱尔以西的泰肯领内,和其他诸侯不一样,还是比较看重‘领民’的性的。当然了,要不就以他这种连年征战的打法,说不定原有的泰肯领民早就被打没了。
所以中间的那块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