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光线充足,甚为明亮。
好说歹说总算是劝走了宋二夫人,感觉大厅里的空气都变得清新许多,心里也不觉畅快了些。
杜祈佑平生最讨厌与女人打交道,尤其是胡搅蛮缠的女人,会让他深感头痛,心情烦躁。
站在大厅里,傅从阳的眼刀不停地射过来,杜祈佑微垂着眼睑,假装自己没看到。
傅昱阳坐在上首位置的黑檀木椅上,端起下人刚刚奉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抬起头来,留意到傅从阳的神情,傅昱阳忍不住微微一笑,轻咳一声,开口道:“行了,别绷着脸了。收徒弟是好事,宋铮那孩子不错,是个天资聪颖的孩子,你不吃亏。”
傅从阳嗔怨地看了大师兄一眼,心里气恼非常,您都替我做主收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杜祈佑见五叔一脸委屈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微微勾起,眼睛里都含着笑意。
傅昱阳瞥一眼过去,“行了,别幸灾乐祸了。你和宋黛,近日来相处的如何?”
球突然踢到自己这里,杜祈佑一怔,眉头蹙了蹙,方回道:“还……不错吧。”
傅昱阳瞪他一眼,冷哼一声。
“既然还不错,那宋姑娘为何这么急着从傅家搬走,是不是你又欺负人家了?”
杜祈佑顿感冤枉,心里腹诽道:师父您可真高估徒儿了,我可没那本事欺负她。
无奈道:“没有。”
傅昱阳放下茶杯,神色微凛,“最好是没有,男子汉大丈夫,该大气的时候就要大气一点。”
杜祈佑颇有些无语,脸上却不敢表露,欠身道:“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傅昱阳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心想,还真是没创意。
傅昱阳抬眼道:“你娘昨儿个来信,说你禀请让宋黛守孝三年,再行婚事,是这样吗?”
杜祈佑心里一格,脸上现出一丝冷凝之意,微微躬身道:“是。”
傅昱阳脸上有一丝不悦,知道杜祈佑那些小心思,沉声问道:“你还是不愿意娶宋姑娘?”
杜祈佑抬头看了师父一眼,心里叹了口气,硬着头皮道:“师父,强扭的瓜不甜。”
“这是什么话?”傅昱阳板下脸来,“你占了人姑娘便宜,却不想负责任吗?”
杜祈佑心中五味杂陈,“师父误会了,徒儿没有这样的意思。徒儿只是觉得,觉得……”
满腹话语,却如鲠在喉,怎么也说不出口。
傅从阳在旁边看着杜祈佑额头见汗,心里有些不落忍,便接过话道:“师兄别逼祈佑了,年轻人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看着处理吧。只不过,祈佑啊,守孝三年是宋姑娘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杜祈佑心中叫苦,心道:五叔您这是帮我还是害我呢?
抬头看看师父的脸色,虽然心中胆颤,却还是不敢犹疑,闷声道:“是……徒儿的意思。”
傅昱阳当场黑脸,冷哼一声,“我就知道。”
杜祈佑心里登时翻了个个儿,深深地叹息一声,撩袍而跪。
——
集市上热闹非凡,宋黛和果而坐在马车上往莫居驶去,一路上侃侃而谈,聊得不亦乐乎。
别看果而小小年纪,懂得的东西可不少,小大人似的,妙语生花,逗的宋黛哈哈大笑。
“嫂嫂,我干爹人可好了,为人风趣幽默又没有架子,你一定可以跟他做好朋友的。”
果而小朋友一提到干爹就眉飞色舞,大眼睛晶晶亮亮的,煞是可爱。
宋黛被果而说的,对这个“京城第一首富”赵老板十分好奇,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子。
马车在莫居门口停下,宋黛抱果而下了车,两个人牵着手走进莫居。
莫居在江南一带也是远近驰名的食府,里面的东西价格昂贵,但每日客人还是络绎不绝。
不为别的,只因为这里的菜肴和点心都极具美味,让人吃后口齿留香,流连忘返。
“张伯,干爹在吗?”果而问柜台正在算账的掌柜。
掌柜一看果而眉眼都带着笑意,慈眉善目地笑道:“在呢,老板在楼上。”
果而带宋黛直接上了二楼,轻车熟路地来到一间天字房,稚嫩的童音唤道:“干爹!”
房间里空无一人,宋黛正纳闷着,便看见门后面露出了一块袖布,心里了然。
“咦?人不在吗?”果而皱着一张小脸,颇为疑惑。
“呀!”一声大喝,一个头戴猪八戒面具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