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包扎好了伤口,杜祈佑微微松了口气,看着宋黛一脸委屈的模样,心里不由失笑。
他收了手,冰凉的眼眸望着她,悠悠问道:“你想要本王,如何安慰你?”
一句话问出口,倒是将宋黛愣住了。
沉鱼和落雁见小姐吃瘪,低下头抿唇笑,见眼下也用不着她们了,便识趣地告退了。
夜凉依然不放心地站在原地,迟迟不愿意离去。
杜祈佑剑眉微蹙,语气不善地说了句:“我们要安寝了,你还不走,是打算留下来一起吗?”
宋黛听见这冷不丁的一句话,细细的眉毛微拧在一起,抬起眼睛,见夜凉的身影立在门边。
没等说上一句话,夜凉已经黯然离去,房门顷刻关上。
“那是我表哥,你就不能对人家客气点?”宋黛不满地冲杜祈佑吼道。
杜祈佑懒洋洋地看着她,“我为什么要?”
宋黛顿时气闷,算了,她实在无力跟静王殿下探讨关于礼貌与修养的问题,爱咋咋地吧。
——
杜祈佑一行人总算是回到盛京,王府的行撵已经在岸边等候很久了。
浩浩荡荡的一支队伍,井然有序地罗列在岸边,百姓们翘首以待,等着拜见王爷和王妃。
“静王殿下可算是回来了,他这一走,又是大半年吧?”
“正是,谁人不知静王殿下每年只在京中待半年,只是这次回来,总算是把王妃也带回来了。”
“听你这口气,似乎王爷娶妻比你自己娶媳妇还高兴呢……”
“那是自然,静王殿下如此英明神武,能被他看中的女子,定然不一般,怎能不期待?”
“是啊,这静王是如今皇室第一出色人物,年轻有为,多少王公贵族的千金小姐垂涎皆不可得,就说那赵家大小姐,三天两头地往静王府跑,也没见静王多瞧她一眼,也是可怜得紧。”
百姓们议论纷纷,说道皇家之事,更是一副津津乐道的模样,不过声音极小,生怕惊驾。
万众期待之中,一艘豪华船艇从湖上泛来,百姓们高声欢呼:“是静王,王爷驾到!”
船上,沉鱼、落雁扶着宋黛从床榻上下来,伤口在杜祈佑妙手回春的救治和银霜的治疗下,过了一夜已经好了很多,只是伤口很深,不是一夕就能痊愈的,稍微一碰,还是疼得钻心。
宋黛在沉鱼的搀扶下走出船舱,即使早有心里准备,但看到案上那乌压压的人群和齐刷刷的侍卫时,一颗心还是狠狠地震了一下,眼眸落在杜祈佑颀长的身影上,心中满是震颤。
直到看到眼前这一幕,她才清清楚楚地认识到了杜祈佑的身份。
他不仅仅是金陵傅家子弟,他还是普天之下人人敬仰的静王殿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样一个年少成名,权倾天下的人物,真的是她宋黛的丈夫吗?
宋黛在心里悠悠叹息,只觉得一到了京城边界,一切陡然变了一个模样。
凝重而肃穆的气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想想来此之前,杜祈佑耳提面命让她背的那些规矩,心里就一阵不痛快,对这个即将落实的王妃之位,也是心有戚戚然。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若这个王妃当的不痛快,再回金陵便是了,那才是她真正的家。
轻咳一声,见杜祈佑的视线射过来,宋黛勉强一笑,恭维道:“静王殿下,好威风啊。”
杜祈佑眉头一皱,拉着她的手将她护在怀里,关切道:“撑得住吗,要不要我抱你上岸?”
不确定这句话是出自真心还是玩笑,宋黛心里还是不争气地滑过一丝暖流。
“那倒不用,我可不想刚亮相就被扣上‘耍大牌’的恶名,不过受了点轻伤,没那么娇贵。”
杜祈佑见她一脸倔强,也就不勉强,却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尽可以装得虚弱一点。”
宋黛抬眸不解地看着他,对视上他狡黠而魅惑的眼眸,顿时清楚了他的意图。
她无奈地扯了一下嘴角,“我懂,苦肉计嘛。行,只要能扳倒龙家,别说让我装虚弱,就是让我装·逼,我也可以没节操地装给大家伙看。”
杜祈佑听着她的嘟囔,刚要询问她装·逼是什么意思,船已经靠上岸了。
杜祈佑和宋黛一亮相,百姓们纷纷跪倒,震耳欲聋的几声高呼,犹如排山倒海之势。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王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宋黛被这呼声喊得莫名心虚,不过一个王妃而已,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多不好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