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还敢瞪我,你贱命一条,死也就死了,老子不心疼。老子心疼的是你家公子。夜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不惜彻底得罪大黎也要从刑场上把你捞出来,多少兄弟因为你丧命,你就想这么一死了之,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萧璟昱半是讽刺,半是挖苦地骂道。
剑奴被他一番话怼得半句辨不出来,气鼓鼓地跪在那里,梗着脖子瞪着他不说话。
萧璟昱和剑奴互相看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一见面必定狠掐,不见血不停手。
原因之一是两个人都是武学奇才,萧璟昱这个人是个武痴,只要碰见比他武功好的便要好好跟人打上一架,不分男女,不分老少,通通逃不过他萧大公子的“约战”。
他和夜凉便是从小打出来的感情,剑奴今年不过十三岁,武功造诣便很不一般,这给他气得。
出于气愤和嫉妒,萧璟昱便不肯轻易放过剑奴,只要有机会见着他,二话不说,先打一架。
原因之二是因为夜凉,不过,就是因为风华绝代、玉树临风的夜凉公子。
这剑奴不过是夜凉的一个暗卫,撑死了也就是个奴才,怎么能入得了萧璟昱的眼,被他忌惮?
那就不得不提剑奴之前的身份了,曾几何时,剑奴可不是一个卑微如尘的奴隶,而是……
咳,这个容后再禀。
夜凉忽略了两个人掐架的眼神,自顾问道:“这次进宫刺杀皇帝的行动,是太后命你做的?”
一句话顿时将剑奴乖乖收敛了神色,立刻低眉顺眼,乖乖地跪得笔直,轻轻应道:“是。”
憋了三天,他一直忐忑着怎么跟主子交代,主子也一直没审他,眼下,总算是憋不住了。
夜凉之所以不审剑奴,是因为他知道问也白问,入宫行刺这么愚蠢的事情,除了他那个不知分寸、冲动行事的太后母亲,还能有谁想得出来、做得出来?
夜凉嘴角上扬起一个嘲弄的弧度,冷声道:“你这次倒是听话,让你去送死,你就乖乖去了?”
剑奴羞惭地垂下脑袋,蚊子哼哼一般,怯懦的声音低声道:“太后,拿鱼儿的安危做要挟……”
一句话还没落地,脸颊上便挨了重重一巴掌,打得他眼前一黑,半边脸的骨头都酥了。
感受到嘴角流下一汩鲜血,剑奴微微抿唇忍着疼,一声不敢吭,更不敢动手去摸。
他知道,主子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夜凉果真是怒了,盯着他,冷冷的一声质问,“你是觉得,凭本殿下的能力,护不了你弟弟?”
剑奴摇摇头,忙道:“奴才不敢,奴才只是,只是……”
夜凉眼睛一眯,冷哼一声,“你只是关心则乱,情不自禁,是不是?”
剑奴将唇线抿成一条,不敢吭声。
“哼,我早就说过,鱼儿是你最大的弱点,而一个杀手,是不能有弱点的。正因如此,我才将鱼儿从你身边带走,可是你如此不听话,是想逼着我动手彻底让鱼儿消失吗?”夜凉冷道。
剑奴蓦地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夜凉,辨别着他眼神中的情绪,知道他并不是在开玩笑,心一下子变凉了,惊吓之余膝行两步来到夜凉身边,求道:“主子,剑奴知错了,再不敢了。求主子开恩,别碰鱼儿,他是我的命啊,您别伤害他,求求主子了……”
剑奴乍着胆子扯上夜凉的衣袖,惶急地求着,眼睛里没有水雾,却带着满满的恳求、畏惧。
看着他胆战心惊的样子,夜凉冷硬的心脏不可控地轻触了一下,竟然软了几分。
但凡是人,便都是有血有肉的,身子并非铜墙铁壁,心也不是石头做的,如此,便会有弱点。
冷血如夜凉,心里也有一处柔软的地方,是特地为心儿留的。
心儿,便是他的弱点。
鱼儿,也是剑奴的弱点。
萧璟昱看着剑奴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一阵膈应,再看到他扯着夜凉的袖子,便更不舒服了。
他没好气地,上前一把打掉剑奴的手,“你脏兮兮的爪子往哪抓呢,你主子这么白净的一身衣服,经得起你这么抓吗?你不用摆出这么可怜的样子,装给谁看呢,你家公子吃这一套,我可不吃。今儿我就把话撂这,你的命早就不属于你自个儿了,老子救了你,你就是我的人。”
萧璟昱居高临下地瞅着剑奴,剑奴仰头瞪着他,虽是跪着,却丝毫不示弱,极富气势。
两个人正大眼瞪小眼地瞅着对方,舒同从外面火急火燎地赶来,瞧见这局面,猛地一怔。
夜凉淡淡地瞟过去,眉心一动,问道:“可是傅三先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