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神医联合出手,威力自然不同凡响,杜祈佑一条命总算是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花了整整一夜的功夫,秦素素等人劳心劳力,面色都现出几分疲惫,杜云汐忙张罗着丫鬟们准备饭食,将他们送回房休息,便寸步不离地守候在杜祈佑身边,静静等着他苏醒。
宋黛坐在杜祈佑床侧,看着他苍白的面色,心中沉痛,嘴唇却紧抿着,不发一言。
听见身后的动静,宋黛扭过头扫了众人一眼,见大家焦灼地等待了一夜,都很累了,心中又是感喟又是不忍,便张口道:“姑姑,你们都回房休息吧,祈佑这里有我,我来守着他。”
甫一张口,她沙哑的声音吓了众人一跳,众人这才惊觉,事发之后,宋黛几乎未曾说过话。
宋黛浑然未觉,见众人怔愣着,复又说了一遍。
杜云汐见她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心里亦是不落忍,“黛黛,你也累了一夜了,回房歇歇吧。佑儿这里我们轮流看护,别他好不容易醒过来,你又倒下了。”
宋黛轻抿一下嘴唇,不再说话,只是转身盯着杜祈佑,紧紧握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
良久,众人听见她低沉而坚定的声音:“我不走,我得在这儿,等他醒过来。”
她静静地看着躺在床榻上的杜祈佑,面上依然波澜不惊,似乎并没有流露出什么情绪。
有人说,比起酣畅淋漓的哭和笑,克制是一种更为高阶的情绪反应。
宋黛并不想证明自己有多高阶,她只是知道,事已至此,哭除了显示自己的软弱,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她牢牢地握着杜祈佑的手,双眸里潋滟起无数芳华。
杜祈佑如今就是她心头最软的一块肉,是她的命,她绝对不允许他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外头传来赵芷凝的哭声,凄凄切切的,闻者伤心,一夜了,杜祈佑没醒,她的哭声就没停。
众人见宋黛心意已决,也不再勉强她,刚要转身离开,就听见宋黛的喊声,“赵大老板。”
赵翊的脚步倏然停住,心竟被她喊得一颤,迟疑地转过身来,看着宋黛的背影。
宋黛身姿岿然不动,清冷的声音随着稀薄的空气飘过来,她缓缓道:“赵芷凝这一刀没扎在我身上,但它扎在杜祈佑身上,比我自己挨这一刀更痛。我向来睚眦必报,没可能放过她。王府有我在一天,便容不下她了。要么你劝她离开,要么我赶她出去,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一席话说出来,没留一丝情面,众人听着都是暗暗心惊,频频蹙眉。
赵翊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宋黛直呼他“赵大老板”,是铁了心要与他划清界限了,原本赵芷凝这件事就是他的一厢情愿,自是对宋黛心怀一份愧疚,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老脸真是没地儿搁了,因此被她当着众人的面这样警告,作为长辈的脸面自然是挂不住,却又没有立场说些什么,这件事他是板上钉钉,彻彻底底地错了。
南宫烨听着宋黛这一席话,频频蹙眉,自来讲究长幼有序,上下尊卑的他听不得这样以下犯上的话,刚要上前斥责宋黛没大没小,便被赵翊和杜云汐双双拉了出去。
出了房门,南宫烨绷着脸将两个人的手甩开,怒道:“你们拉我做什么,身为一个晚辈,对长辈这样不敬重,是南宫家的规矩吗,这样没大没小,难道不该教训吗?”
“你行了,又不是你儿媳妇,教训也轮不到你!”杜云汐糗丈夫,复又叹一口气,“你也体谅体谅她,祈佑这一刀是为她挨的,黛黛的心情肯定糟透了,说出来的话也是气头上的,你跟她置什么气。小五,你也别往心里去,那丫头不是有心的,回头我让她给你赔不是。”
“赔不是?”赵翊苦笑一声,“算了吧,这事是我办得不好,难怪宋黛要同我翻脸。我算是知道了,一辈人有一辈人的感情路,我实在不该横插一杠子,惹得两头不是人,唉,作孽呀。”
他哀叹着,愁眉苦脸地走出去处置自个儿的侄女去了,芷凝这件事办得大错特错,让他简直连求情的余地都没有,眼下除了把她送回娘家,似乎真的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他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如果任由芷凝留在王府,照宋黛的性子,一定会让她生不如死。
赵翊果真没有猜错,宋黛现如今能叫他一声“赵大老板”已经是给足他面子了,若不是念着往日与他喝酒、拜把子的情分,她连一句话都不会多说,直接动用自己的力量将赵芷凝废了,她杀心已起,赵芷凝的脑袋暂且先替她留着,若是再敢兴风作浪,她绝对不会姑息的。
宋黛趴在杜祈佑的床边,凝视着他在病中依然英俊不凡的脸庞,在心底轻轻唤道:“佑哥哥,你快醒过来吧,你可知道,黛黛有多担心你?你为了我差点把命丢了,这份恩情,让我如何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