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姬嘴里被塞了一块破抹布,五花大绑地被官府带走了。
杜祈佑一直用审视的眼光看着不远处的白衣男子,被他方才行云流水的动作吸引住。
他更好奇的,是他手中那把金折扇。
这金折扇他听说过,却从没见过,据说它是前天下第一庄庄主的独门武器,那这人,是谁?
白衣男子用一方白色的手帕擦了擦方才因为绑人而弄脏的手,注意到杜祈佑的目光,抬起头。
抬头的刹那间,两个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只觉得这场景好生怪异,眼神之间火光四射。
仿若有沧海浮生,就这么在两个人之间缓缓流淌而过。
良久,还是杜祈佑沉不住气先开了口,“阁下,长得真像我的一个朋友。”
白衣男子轻轻一笑,“是么。在下也有同感,小公子,长得也挺像我的一位故友。”
杜祈佑眉睫一颤,心头陡然滑过一个念头,稳着声音问道:“方才听见前辈姓傅,不知是哪个傅,和金陵傅家有无关系,晚辈冒昧,可否请前辈告知一下尊姓大名?”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我姓甚名谁无关紧要。倒是你,不需要找一下刚才的女孩子吗?”
杜祈佑一怔,这才回过神来,环顾四周,周围哪里还有明兰的身影,眉头一蹙,“明兰呢?”
白衣男子见他后知后觉,忍不住笑道:“我带你去找人吧,跟我来。”
杜祈佑又是一愣,待反应过来,白衣男子已经飘然走远了,他心间一颤,慌忙跟上他。
不知怎么,他对这个白衣男子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难道仅仅是因为,他很像夜凉吗?
杜祈佑跟着白衣男子走出客栈,乘着夜色又走了数百步,待停下,才发现竟来到了莫居。
“前辈……”杜祈佑脚步一顿,迟疑地开口唤道。
白衣男子也停下了脚步,转头问道:“怎么了?”
杜祈佑抬头瞟了一眼“莫居”两个大字,心头一阵打怵,支吾道:“我……不方便进去。”
“哦,是吗?”白衣男子脸上带出些许温润之色,“那我就先进去了,你在这候着吧。”
他说完,也不管身后的杜祈佑,轻车熟路地迈步走进,继而上了楼梯,没有回头看过一眼。
杜祈佑咬了咬牙,想着明兰定是在这里,不能让她出什么差错,一横心,还是走了进去。
不出他所料,那白衣男子果然径直走进了天字房,他脚下一顿,跟了进去,明兰果然在。
不仅明兰,天字房里,还坐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看到他之时,脸上像是绽开了花一般。
杜祈佑眼底划过一抹惊喜,不敢置信般跨过门槛冲了进去,欢喜道:“爷爷,怎么是您?”
他像一个稚童一样扑在老者的身上,手无声地滑过他披在身后如锦缎一般的白发,激动不已。
当今天下,能够被杜祈佑尊敬且亲昵地唤作“爷爷”的人,便只有一位了。
此老者,正是渤海的青岩老人,杜云烈的师父,杜祈佑的师公。
青岩老人足足有数年没有见过自己的宝贝徒孙了,心头亦是无限欢喜,轻搂住他,嘴上却嗔道:“爷爷如今一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这样扑腾了,再散了架,可是装不回去了。”
听着熟悉的声音,杜祈佑心头一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欢喜过头了,竟然都忘记了行礼。
他赶紧从青岩老人的怀里钻出来,向后退了两步,双膝落地,俯身磕头道:“孙儿拜见爷爷。”
“好孩子,快起来,让爷爷好好看看你。”青岩老人笑容满面,笑呵呵地伸手将杜祈佑拉起。
明兰坐在一旁,看着杜祈佑久未展露的笑脸,心里也跟着他高兴。
杜祈佑就着青岩老人的手站起来,喜不自禁,“爷爷,您不是在渤海吗,怎么会到这里来?”
青岩老人拉着他坐下,一面道:“我也是没办法啊,这三年因着你失踪,你爹娘也没心思在渤海陪我了,我这个老头子最是呆不住的,只好继续出来云游四海了,竟让我先找到了你。”
青岩老人脸上虽然是笑着的,语气却是含了几分责怪,杜祈佑一听,心里便忍不住一颤。
哪里还坐得住,他慌忙起身撩起袍子复又直挺挺地跪下了,“祈佑不孝,让爷爷受累了。”
“哎,我有什么好累的,不过到处玩,没有你爹娘在耳边聒噪,日子过得更舒坦呢。”青岩老人俨然一副顽童的性子,“你这离家出走倒是走得有脾气,你那一对不靠谱的爹娘在你那么小的时候就狠心撇下了你,还极为不负责任的让你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