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蚕丝制成的鞭子打在身上是何等的痛楚,只有挨过的人才知道,一下都能撕裂油皮,冒出血珠,痛彻心扉。
傅昱阳扬起手中的鞭子,夹着风声“嗖啪”一下抽在杜祈佑的脊背上,一条青紫的鞭痕横贯在杜祈佑已经伤痕累累的后背上,交织成横竖分明的田埂。
他的皮肤白里透红,彰显着皇室子孙的高贵与养尊处优,脊背宽阔,肌肉紧凑,蜂腰猿臂,身材很健美,可是傅昱阳丝毫没有要欣赏的意思。
杜祈佑疼得脸色煞白,嘴唇也已经咬的道道血痕。
师父的力道从来都不留情面,定要让你疼才行。
果而躲进青岩老人的怀里,不敢看哥哥挨打,小脸已经哭的梨花带雨,也不敢上前求情。
南宫允何尝不心疼儿子,可是师门规矩摆在这里,便是大师兄要打死祈佑,她都不能说半个不字。
傅昱阳收起鞭子,嘴角冷冷勾起一丝笑意:“离家三年,家里的规矩尽数忘记了吧,要我提醒一下你吗?”
杜祈佑跪伏在地上,疼得头晕眼花,听到师父的问话,心中一惊。
已经挨了近二十下鞭子了,他知道师父是在等着他主动认错,可是有些话明明呼之欲出,却如鲠在喉,什么也说不出来。
傅昱阳等了半天,见他还是一副死扛的架势,眸中闪过一道暗沉的冷芒,拿鞭梢点了点他的腰际:“果真是长本事了。既如此,那为师也用不着给你留脸面了,裤子褪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杜祈佑浑身一颤,顿时窘迫得满脸通红,在爹娘面前褪裤挨打倒也罢了,但房间里还有果而,若是今天逼得师父扒了他的裤子揍他,那脸真的是没处搁了。
再不敢逞强,杜祈佑跪直身子,忙应错道:“师父……徒儿知错了,徒儿该死。”
傅昱阳动作一顿,手中的鞭子突然如狂风般呼啸上去,一连十下将杜祈佑打扑在地,忍不住疼呼出声。
“哥……”果而看得目瞪口呆,作势要上前去救他,被青岩老人眼疾手快,一把拽住。
南宫允心疼得咬紧牙关,泪水忍不住迷蒙了眼睛,便是以前被大师兄教训的时候,都没有如此痛,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啊。
杜云烈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着一切,可眼底的暗沉暴露了他此时此刻的心疼,自己动手教训儿子的时候真是怎么打都不解恨,可一看到别人收拾他,这心里怎么愈发不落忍呢?
这人呐,就是贱皮子。
傅昱阳脸色铁青,拿鞭子点着杜祈佑伤痕累累的脊背,冷声道:“自己说,还要我一桩一桩的给你点吗?”
杜祈佑勉强重新跪直了身子,颤声应道:“祈佑不敢。祈佑知错。”
他轻吸一口气,将自己的错处一一数点,离家出走算是一桩,推卸责任算是一桩,对敌不利算是一桩,忤逆不孝算是一桩,背离师门算是一桩……
这一桩一桩的错应下来,他满头冷汗,心里直颤。
他在想师父会不会数罪并罚,直接在这里数罪并罚,打死自己。
杜祈佑年幼之时聪颖伶俐,无论是学文还是习武,只要是他感兴趣的就没有学不会的,小模样长得俊秀雪白,当真是继承了南宫允和杜祈佑所有的优点。
傅昱阳对这个小侄子很是喜欢,早早便看中了他,让他拜入自己门下,成为自己的首席弟子。
傅家首席弟子的位置至关重要,以后是要继承傅家家主之位的,所以,傅昱阳对杜祈佑的教导和培养,也一直是朝着那个方向去的。
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祈佑天生无泪,自娘胎里生出来便带了一份桀骜的烈性,傅昱阳喜欢这股子硬气,却偏偏要打磨他的戾气,因此从小到大,杜祈佑每每做错事犯了规矩,傅昱阳的板子绝不轻饶。
杜祈佑虽然性烈,却也是个识时务的小东西,得因于娘亲从小对他的耳提面命,他知道整个傅家最不能得罪的人就是大师伯,这个认知一直延续到他拜入傅家,真正成为傅家子弟。
杜祈佑应完错,便老老实实地跪在那里等着师父发落,他知道前面那二十多下鞭子不过是开胃菜,真正的责罚还没开始呢,身后的伤火烧火燎的,他却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非但没有,连想都不敢想。
原以为认了错,师父的鞭子就会顺着话音落下,预料之中的痛意没有侵袭上身,他迟疑地回头看向傅昱阳,只这一眼,就差点让他的心跳出来。
“师父……”他急急地唤道,回应他的却是傅昱阳毫不留情的一记耳光,打得杜祈佑头一偏,唇边立时硌出了血。
傅昱阳毫不动容,冷冷地问:“还有一桩错没应呢,要我提醒你,还是你自己认?”
杜祈佑垂下眼睑,抿